对露易丝来说可能还更多些。她和人相处的时间更长,并有幸与对方的两个身份同时打交道。她习惯了随口和身边佝偻着腰眯眼睛打字的青年咨询单词拼写,也习惯了偶尔爬上楼顶、迎着风踩在水泥板的边缘。
人类没有翅膀,天生就向往又畏惧高空,但是人却给了露易丝一种、哪怕自己在空中摇摇欲坠也时刻紧系地面的确定感。
让露易丝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悲哀的是,由对克拉克肯特这个身份的认同感可见,人同样在依靠着对人类的依赖将双脚扎根于泥土。他们互相仰视,互相依存,就仿佛站在天平的两端。
“人信任我。并不是我在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不值得相信,但这样的沉重的信任有时候会令我惶恐。”
露易丝继续写道。
“他将人类看作自己的同胞,将地球视作自己的摇篮。我对他而言就像个经年未见的老友、或者素昧平生的姐妹,他笃信我人格中善良和光辉的一面,愿意将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坦露出来任人猜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心中充满怀疑,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看待我。”
“卢瑟说人或许具备观测平行宇宙的能力,这能解释我的困惑,也使得他本来就一团迷雾的过去染上阴霾。”
“我对卢瑟的说法半信半疑,人的同伴也并未提出否认与肯定。在这里我想说,没人能够查明事情的真相,因此以下所有内容实际都建立在分析与假设上。”
“莱克斯卢瑟认为,人在平行世界看到自己的死亡。卢瑟是个永远将自身利益摆在第一位的人,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但我要说,卡尔艾尔永远不是那样的人。”
“平行世界是一面魔镜,人们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内容。而人关注他爱着的对象远胜过他自己所以他在意的只会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们。我们如何帮助他、如何同他度过漫长的幸福时光、或许还有我们怎么因他而死。”
“比起他自己的离去,这些才是会让他痛苦乃至于疯狂的东西。”
“每个人都会离开,或早或晚。若人清除了自己的记忆,阿斯加德的外星人只在他脑海中看到自己的葬礼,那么被保留的和强行彻底遗忘的,在他心目中到底哪个更深刻”
“我们心中都有答案。”
“人并不在乎这些,是被他拯救和保护的人迫切地想要一个结果。于是人们问男孩掉下来的时候,人在哪”
“又一个星期之后,我的同事再问你们有谁看见人了”
“又一个星期过去我们依然在忙忙碌碌地生活。”
“越来越多的人现生活中少了点东西,他们不经意的时候问人在哪”
露易丝的笔尖停住了。
因为她身边的收音机定时开启、调频的噪声沙沙作响。过了一会,官方新闻言人带着生硬的语气说“人对,他确实不在地球,你们没判断错,他去了宇宙原因很复杂,涉及到一些高度机密”
接下来是一阵嘈杂的争吵。各种质问、电话铃声、汽车喇叭声交替响起。
“大都会的市长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什么他联系了神盾局让我直接说他凭什么好吧好吧。”
“事实上,一个人类女孩被外星人抓走了。”
“不,绑匪不是人的敌人,也不是因为人。我们分析这可能一场针对地球的阴谋,人的出现破坏了敌人的计划、导致他们心存忌惮,于是决定采取某种手段将他支走再单独处理。”
“这不论对人还是我们而言都是场危机。但不用担心,政府仍然有很多备用措施。”
“你问人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平安回来”
“我不知道,女士们先生们,没人能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为人类的安危做出我现在不能具体说明,因为保密协议牺牲。但我们别无选择,也不能放弃任何一边。唯一能做的只是相信他可以做到,耐心等待并怀着期望,直到红披风重新出现在大都会上空那一日。”
“啪”地一声。
露易丝将喋喋不休的收音机关掉了。
她现自己什么都没想,径直走到保险柜位置,拿出人临走前塞给她的一个、用于在危急时刻和值得信任的对象求助的小小通讯器,按下连接键。
几秒钟后,通讯器边缘亮起不起眼的绿色指示灯。
“我是露易丝莱恩。”她毫不停歇地说道,“没事,我没有遇到危险,只是只是想知道人身上到底生了什么。”
“蝙蝠侠。”,,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