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顾念在沈谦夫妻的陪同下来到村长家,她对繁体字会看不会写,这个时候就要一个能书写契书的人来做这件事了。
顾念走到村长家的院门口朝里喊道;“村长在家吗?”
钱大力提着一个桶从一旁的驴房走出来,“是顾娘子来啦,我爹在家呢,进来吧!”
村长的房子在莲山村也是数一数二的,两个儿子都有分到两间独立的房子,这相对于其他人好太多了。
顾念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她的脱谷机了,没想到村长把它给抬了回来。
钱大力注意到她的目光,抬手挠了挠头,憨憨地笑道:“这个放在田里不安全。”
顾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们来到正厅,村长已坐在八仙桌前,看到沈谦也来了,松了一口气。
“顾娘子,我家也没人念书,没有纸笔,不知你有没有带来?”
许三娘把篮子往八仙桌一放,“带来了!”
沈谦在家的时候就写好了十多份契书,现在只要把数量,姓名这些给填上就可以了。
他们刚和村长签好契书,66续续就有人上门来了。
一个晚上他们连续签了二十多份契书,可脱谷机一共才四台,完全不够用,只能四台脱谷机轮着来。
顾念事先跟他们说明,免得后面有争论,“我手上只有四台脱谷机,可签契的有二十户,只能根据签约的时间轮着排。”
“我这是排在最后,得排到什么时候啊?”
顾念也知道稻谷熟了是不等人的,“我给你们一个建议,你们签契的这二十户,可先帮着前面的收完水稻,再让他们帮你们,这样会快很多。”
来租脱谷机的农户,家里基本都有十亩左右的水田,相互帮忙也不亏,这二十户商量了一下也就同意了顾念的建议。
至于他们要怎么安排,这些顾念都是不管的。
村长家是最先用脱谷机的,深有体会,往年他们全家出动,一天也只能割两亩,回来还要花时间脱谷,现在他们一家人能割三四亩水田,回来后不用再脱谷了,只要往晒谷地一晒就成了,省了不少力气。
五斤湿稻谷作为一亩的租金,晒干实则没有多少,可在这里的水稻亩产太低了,顾念也不好要高价。
最先交付租金是村长家,沈谦用箩筐挑着水稻回来,沈芝只见过稻穗,没有见过从稻穗脱下来的稻谷,好奇地围着两个箩筐转。
许三娘开始为两筐稻谷开始愁了,在山谷里没有地方晒谷场,村尾倒是有一个公用的晒谷场,但要家中有水田的才能去那里晒稻谷。
“念儿,这些稻谷我们没地方晒啊!”
“二婶,不用担心,我早就编好的几个大竹匾,我们就这点稻谷,放在大竹匾上晒就可以了。”
许三娘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天你编的那些竹匾就是为了晒稻谷啊!”
“是啊!”
就算他们有资格到村尾的晒谷场晒稻谷,她也不想跑那么远,他们从山谷里到村尾要走一刻多钟,来回很不方便。
许三娘见顾念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心里不知有多开心,“趁时辰还早,我去拿竹匾出来把这些稻谷倒出来晒了,这几天天气好,两三天应该就能晒干了。”
顾念不会像沈谦那样什么事都帮着许三娘做,而是让她自由挥,这些日子她也确实成长了许多。
这两天66续续有人来给顾念送租金,许三娘每天忙着晒稻谷,忙得不亦乐乎。
村里刚开始的那两天还有人骂租打谷机的人傻,白给顾念送那么多粮食,可当见他们在短短的几天里就把稻谷给收割脱谷后,又开始添着脸来找顾念。
赵家人在黄昏时分来到山谷找顾念,“顾娘子,你这打谷机能不能租我们家两天?”
顾念对赵家人不熟,自然也不认识他们的姓名,“婶子,我家的打谷机是按亩算的,不按天算。”
“那三斤一亩租给我家得了!”
“婶子,这可不行哦,我租给村长他们都是五斤一亩,没有理由到你这我就三斤一亩。”
赵大妹一听,立刻黑着一张脸,“我家就是要三斤一亩,你管别人那么多做甚!”
顾念见她的态度就知道是不好讲理的人,没差点气笑了,“婶子,若都照你这么说,我家还怎么做生意?”
赵大妹像是没听到顾念说的话,自顾自说,“就是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让当家的来抬打谷机。”
“婶子,我可还没答应要租给你,而且租打谷机是要签契书的,不是你想抬打谷机抬走就抬走。”
赵大妹脸上悻悻然,给三斤一亩的稻谷只是一个愰子,她只想把打谷机抬到田里收完稻谷还给沈家,可从来没想过要给租金。
“婶子要是真心想租的话,我们就到村长那里签一份契书如何?”
赵大妹一看顾念不好忽悠,转头就要走,“我回去找当家商量一下。”
赵大妹走后,又有几人上门来签契书,顾念都是把他们带到村长家,让村长见个见证再签。
莲山村的人基本都不识字,顾念为了往后减少纠纷,每和村里人签一份契书都要村长见证后再签。
赵大妹就住在村长家的后面,得知顾念又和几户人家签了契书,心痒痒的,却又不想出这一点粮食。
他们家也有十亩水田,每年他们全家收完稻谷回来,再脱谷要忙上一个月,秋收过后都要病一回。
这次家里的几个男人去过苦役,还没完全养回来,体力有点跟不上,度也就更加慢了。
赵大妹的两个儿子抱怨,“娘,我们家也去找沈家人租打谷机吧!”
“租什么租,要五斤稻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