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容时收拾了碗筷,又把梯子摆在客厅正中央,真的准备擦剩下那一半的水晶吊灯。
我刚才爬梯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看容时踏上梯子的踏板,觉得很不放心。
“容时,要不别擦了,其实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有灰尘。”我拽着他的胳膊,不想让他上梯子。
“你都擦一半了,剩一半多难受。”他把我的手拿开,“没事,这个梯子也就和我差不多高,我们又有地毯,就算真的摔下来,也不会有事的。”
容时还是爬上了梯子。
他很仔细地擦了吊灯上的浮灰,因为他的身高优势,因为他手臂长腿也长,即使擦的不是靠近自己的一侧,也不必向我一样,半个身子探出梯子。他甚至把我已经擦过的地方又过了一遍。
“怎么样,小展诗,是不是亮堂很多?”他从高处看着我问。
“亮亮亮!这么高,你别往下看。”我上午就是因为往下看了,不然也不会害怕。
“我不恐高。”擦完吊灯,容时准备从梯子上下来。
下梯子其实没什么难的,不过就是和上梯子的动作相反。
容时慢慢往下爬,爬到还剩三级踏板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我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不下了?”
“小展诗,”他紧紧地抓着梯子,回头看了一眼我的位置,“你让开!”
我往旁边挪了两步,但是看容时还没有动起来的迹象,我还是走到了梯子边,扶着梯子。
正是因为换了个角度,我才明白容时停下来的原因。
他趴在梯子上,左小腿在不停地震颤。他也想爬下梯子,可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左腿,所以才在梯子上不敢乱动。
“容时,我扶着梯子,你放心下来。”我很担心,他再这样下去非从梯子上摔下来不可。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还是去把沙的贵妃榻推了过来,这样就算他真的掉下来,也不会受伤了。
“小展诗,”容时喊着我的名字,“你离我远点,我摔了没事,别碰到你。”
“不要,”我看看梯子,又看看那个贵妃榻,说话都带了哭腔,“你快下来呀!”
容时一个姿势维持了许久,终于开始动了起来。
他先把靠上的右腿放下,踩到下面一级踏板上,然后用手搬了一下,把左腿也下放了一级踏板。
只剩最后一步了,我伸出手想扶着些,容时不让,他推开我的手,右脚踩到了最后一个踏板上。紧接着,容时的左腿似乎可以自由活动了,他小心翼翼挪动左腿,踩到最后一个踏板,踩到地上。
还好我提前把贵妃榻推了过来,因为他踩在地上并没有站稳,而是直接跌坐到了贵妃榻上。
“没事吧?”我跪在他身边,帮他揉起了刚刚痉挛的左腿,肌肉仍旧紧张,他的眉头也依旧紧皱。
“小展诗,我没事。”他摸了摸我的头,“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他额前的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刚刚的痉挛得有多疼啊。
我让他坐着,自己去卫生间接了一桶热水,拿到客厅给他泡脚。
容时开始是拒绝的,说:“哪有人在客厅泡脚?”
我瞪他一眼,“在哪儿泡脚重要吗?而且反正地毯已经脏了,不在乎再滴上几滴水了。”
容时这才脱了袜子,撩起裤腿。还是和刚才一样,容时先抬起右腿,左腿却是双手一起帮忙搬进泡脚桶里的。
我看着他费劲的样子心里难受,只好把头转向另一边。
也许是我时不时的抽泣再次引起了容时的注意,容时在我背后扯着我的衣角,“小展诗,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没有。”
容时摩挲着我的后背,“小展诗,你看到了,以后我的情况会越来越糟,你会越来越受不了的。”
我转过身抱住他,用自己的嘴堵上了他的嘴。
我一点儿也不想听他继续给我洗脑,让我同意离婚。
容时也抱着我,他的吻很霸道,让我这个先吻的人反倒没有丝毫控制的能力。
“小展诗,”他轻轻拨开我额前的一缕刘海,“放手吧。”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