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醒得一向很早,没想到,容时今天居然比我更早。
我洗漱完下楼,现他人在书房,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我没管他,毕竟现在我那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比较重要。
我去餐厅做了两个三明治,吃了一个,给容时留了一个。
收拾完碗碟,我带着给容时做的三明治,端着一杯牛奶,来书房找他。
“小展诗,”见我上来,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递给我一沓资料,“我刚才收拾了一些文件,呐,婚前就说过户给你的东西,你一直没签字,现在签了吧。”
我把牛奶放在一旁,接过那一摞文件,草草翻了一遍,里面包括我们现在住的别墅,市中心妈妈那套老房子,家里常开的那台车,甚至还有公司股份,我对这些东西的价值心里其实没个数,只是粗略估计,加起来得有上千万,甚至更多。
“签这些干嘛?难不成你要跟我离婚呀?”
“怎么会?”容时摸了摸我的头,他看我的眼神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
“签这些文件和离不离婚没有关系。小展诗,我只是想把我能给你的尽可能都给你。”
他把签字笔递给我,“签吧签吧,让我看看我们展老师优美的字形。”
我接过笔,狐疑地看着他。
他握住我拿着笔的右手,翻开一摞文件,把我的右手带到签名处,在我耳边轻轻说:“签吧。”
他的声音就像在蛊惑我一样,我按照他的指示,签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终于签完所有文件,容时长舒了一口气,“小展诗,我饿了。”
我把三明治拿给他,他几口就吃完了三明治,然后把桌上一堆材料全部收到一个文件盒里,放进书架。
“小展诗,以后这些财产就归你了。”
“切,”我白他一眼,“就算不签这些文件又怎么样,连你都是我的,这些东西当然也是我的。”
“是是是,连我都是你的,我所有东西也都是你的。”容时起身去拿我放在桌边的牛奶。
意外地,他没有端起来玻璃杯。
我把牛奶拿到他面前,“怎么啦,大早上你就累了?”
容时愣了一下,没说话,换了一只手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你准备上班了吧?”我拿起空杯子,准备跟他一起下楼。
“小展诗,”他说,“我不在家,你准备做什么?”
“今天你上班,我在家再梳理一下婚礼的事情。请帖之前才写了几张,我打算今天全部写完。”我说了我的安排。
“展诗——”容时很严肃地叫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奇怪。
“小展诗,”容时拉住我,转身从书架里又取出一个文件盒,“你看看吧。”
我用一只手把文件盒里的文件取出来,都是一些医院的报告单。
我在上面看到了aLs,就是妈妈得的渐冻症。
我以为是妈妈以前的报告单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我看到报告单上的名字——容时。
我手上的牛奶杯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渣。不,碎成渣的不是牛奶杯,是我的心。
我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扑到他怀里,“容时,你到底生什么病了?”
“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容时把我推开,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是一年前,我对这个病还完全不了解,可是现在,见过了容时的妈妈,我已经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病。
容时递给我一包纸巾,“展诗,你知道的,这种病没得治。”
我扯了一张又一张纸巾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根本不受控制。
容时把我搂进他的怀里,“小展诗,别哭,我现在还好好的。”
我渐渐停止了哭泣,冷静下来。
“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去年年底。”
也就是说,容时已经瞒了我将近两个月。
“你说你出差的时候,其实是去了医院。”
“嗯。”
我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却一脚踩在了碎玻璃上,脚下一滑,小拇指刚好被碎玻璃划伤了,鲜血直流。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