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疲惫还是在刻意回避我。
我知道他根本没有睡着。我叫了他好几声“老公”,可他始终不曾睁开眼。
我坐起来,很严肃地叫他:“容时。”
他终于肯睁眼看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时依旧紧抿着唇,什么话都没有说。
良久,他也坐起身来,搂着我,“展诗,你别担心,我就是前段时间出差太累了,抵抗力下降,喝了几口酒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你看我最近不是都在休假吗?”
我狐疑地看着他。可他说的身体变差的确是事实,休假也是事实。他似乎没有骗我。
我重新躺下来。
容时也躺在我身边,没一会儿,我的耳边就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容时好像睡着了。
我转头看他,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我拉过他的胳膊,钻进他的怀里。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大年初一早上。
容时不知何时已经起床,他已经将昨天房间的一片狼藉打扫干净,做好了新的早餐。
我下楼的时候,容时坐在餐厅笑眯眯地看着我:“小展诗,洗漱好了就来吃早餐吧!一会儿我们去我哥家拜年,下午回来收拾行李,明天一早飞你的老家。”
容时精神的样子,几乎让我忘记了他昨天的憔悴。
白天我和容时一起去大哥家拜年,我们陪小容谦玩了很久,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们草草收拾好行李,就订好了闹钟赶紧休息。初二一大早,我们直奔机场。
我提前跟我爸说过,今年过年会带容时回去,我爸也很给我面子,早早等在机场。我们等行李的时候,我爸就一直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终于看到我们的行李了,容时一把把行李箱拿下来,跟我一起推着行李箱向着停车场走去。
我爸在停车场门口冲我们招手,他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显得特别喜庆。
我牵着容时的手走到我爸面前,郑重向我爸介绍:“爸,这是我老公——容时。”
容时也向我爸问好:“叔叔好!”
我爸上上下下打量了容时一番,然后拍着容时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不错。”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你俩不是都领证了吗?怎么还叫叔叔,你跟着小诗一样叫,叫爸爸!”
容时乖巧地喊了一声“爸爸”,可把我爸乐坏了,从容时手中接过行李箱,一路推行到车前,亲自把箱子放进后备箱,然后跟我们俩说:“你俩一大早就起了吧,长途飞行怪累的,在车上睡会儿,到了叫你们。”
我爸好起来真的是国民好爸爸,体贴入微。
我靠在容时的肩上闭目养神,容时则一直看着窗外,时不时还和我爸交流两句。
看得出来,我爸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
到了家里,李清和李思盈正忙着做饭。几年没见,李思盈已经长成了大姑娘,除了外表的变化,她也确实懂事不少。
我们“一家人”和和气气吃了顿中饭后,我便带着容时去了宾馆。
这次回来,我打算多住两天见见朋友,不过不是住我爸家,是住附近的宾馆。
我懒得去我爸那儿,倒是容时,时不时被我爸叫回去下棋,他倒也乐意。
初六的时候,我和容时踏上了返程的旅途。
回老家几天,我还挺累的,每天各种聚会。容时天天陪着我爸下棋打牌,倒是有点乐不思蜀了。
回南京的飞机上,容时跟我说:“小展诗,爸爸挺想你的,你以后没事多回来陪陪爸爸吧!”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每次回家,我都感觉自己是个外人,正是因为没有归属感,才让我越来越不愿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