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说,好的练家子,身体素质能对抗中等程度电击。
花头巾比预想还要强干几分,只丧失行动能力,神志清醒,甚至试图抢夺电击棒。
温素加大电流。
她恰巧靠近墙,狙击手至今没有瞄准她,说明不在射击范围,但狙击手能通过变换方位,调整射击角度。
温素并未处在绝对死角。
她又不敢乱动,万一狙击手并未离开,她一动,就成现成的靶子。
花头巾突然张嘴,白沫混着口水一起涌出来。
温素咬牙,她到底是外行,控制不好电击轻重。
眼见花头巾开始翻白眼,抽搐,神志也不清醒。
温素不再犹豫,彻底电晕他。
等确保他再无行动可能,温素一瞬间失了力,瘫软在地上。
她努力控制全身不停地哆嗦,竭力保持着镇定。
现在已知,李璨的人进了度假村,迷晕了所有保镖,连带前台。她失去了保护助力的,这是己方情况。
而敌方,花头巾被她干到,外面暴露一个狙击手,除狙击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帮凶,温素无法确定。
可不管有没有,以她的身体素质,一个狙击手足以对付她。
温素强撑着匍匐到窗下,她必须在有限时间,尽快逃进地下室。
先拉上窗帘,遮挡狙击手视线。
第二,地下室入口设在一楼步梯下,前台带她熟悉过路线,只要她能避开外面有可能过来搜寻她的人。
譬如视线被遮挡,无法开枪的狙击手。
温素快步经过花头巾,视线无意间扫过花头巾腰间,她一激灵,又退回来,伸手去探。
手刚接触衣服,一把蒲扇般粗厚的手,猛然钳住她手腕。
………………………
时近黎明,遥远天际泛出一抹鱼肚白,划破最后的夜幕。
在黑夜和白昼交战抢夺的重叠地带,云是紫红色的,沉暗,萧瑟,带着倒春寒最后一波冷气,冲击所见之人的眼球,冻结希望。
谢琛不复往昔的沉稳,一而再厉声催促刑警队长,“开快点,再快点。”
队长不明白,他们未追上李璨的车,未解救班琼,为何要折返回来。
只是谢琛脸色之阴鸷,之戾气,周皋作为局长都劝不住,他更不敢多问。
一味踩油门。
风驰电掣间,车内同时响彻两个铃声。
队长一激灵,条件反射看谢琛,男人已经接通电话。
他也点击接通,刻意压低声音,以免影响后座。
谢琛注意力不在队长这点小心思上,“那她呢?”
电话那面董太太嗓音惊慌失措,打着抖,“有狙击枪,老董只冒头探查一下,子弹咻地就射过来……他……他晚一秒,就被射中了,我们……不敢动,外面……一直有……噗噗咻咻的破空声,老董……说是狙击枪消了声………”
她语无伦次,没有重点,身旁董先生急了,一把夺过手机,“外面只有狙击枪的声音,大楼没有打斗或者脚步声,温小姐被保护在二楼,可二楼很静,太静了……”
他找不到合适形容,只觉得静的像坟墓,静的人都仿佛死了。
谢琛脑子轰隆炸开,铺天盖地的黑火迅吞噬了他。
他像陷入一片黑暗中,没有身份,没有时间,没有车辆,没有同伴,甚至感受不到自己。
虚虚浮浮,浑浑噩噩。
良久,队长从驾驶座伸手推醒他,“谢总,绑架班琼的那个李璨是假的,我们中了李璨的圈套,他如今还在昌州……”
“度假村。”谢琛猛然惊醒,大声疾喝,“去西郊度假村。”
他抖着手,急切给张潇打电话,因为颤抖太厉害,几次按不到正确键位。
队长一边开车,一边尝试帮他,被他斥责,“开好车,最快度。”
电话终于拨出去。
张潇显然在等他,响一声即刻接通,“我们擒获两个匪徒,假李璨和花臂,剩下平头司机带班琼逃回昌州。这次缴获两把微冲,李璨手里还有一把狙击步枪,一把鲁格手枪,四颗手雷。你现在这会儿在哪?”
谢琛视线里,出现度假村橘红色的灯牌。
他心脏急鼓动,瞳孔泛着赤红血光,暴躁,恐惧,压抑成毁天灭地的巨浪,“李璨在西郊度假村,他不是要往北逃窜,是要吸引开我们注意力,以便挟持温素,他知道——他知道有温素在,我什么都会答应他。”
张潇那边儿风声噪杂,呼呼狂啸中,他声音也焦躁,“度假村是你的安排,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昌州有三和。”谢琛低估了杜建平和李璨多年在昌州经营的程度,“还有刘市长,哪怕他本人被送出国,刘瑶还在,女儿用父亲的人脉打听风声,威逼利诱,把蛛丝马迹综合起来,李璨的智商城府,三分推测就足够他布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