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女人吃亏就在心软,特别亲眼见他流血,受伤,为的还是自己。
“周皋能来接你吗?”
谢琛沉默片刻,“夜深了,你回去休息。”
温素咬紧牙。
他惯常模棱两可时,答案是否定。
班琼对她敌意甚大,温素不信她在背后不添乱,甚至有可能横加阻拦周皋。
谢琛说到底是个脾气不好,冷性刚强的人。
他在包厢低头一次。
倘若半夜劳烦周皋,或者住进周皋家,跟班琼抬头不见低头见,温素想象不出,他在跟班琼低头的模样。
也不想他给班琼低头。
“你书房……我一直没动。”
谢琛眼里绽放明亮的光,“书房床太小。”
温素只感觉他得寸进尺,幸福花园行军床不到一米,他睡了一个月。
问他,就是部队习惯了。
别墅书房床,确实没有主卧大,可比行军床大多了。
她捏着钥匙,扭头就往回走,充耳不闻身后的动静。
更不管他有没有跟上来。
…………………………
李璨带着人径直穿过西城,没有停留,直奔西郊。
那里有大一片荒废的别墅区。
是杜建平当年大搞西城开,有小公司期望乘风顺水,跟着喝口汤,盖起来的。
可惜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杜建平一出手,别墅区荒废至今。
李璨特意考察过,当年小公司为抬逼格,远离城市主干道,别墅区布局也不似国内常见的横平竖直,颇有几分古韵的曲径通幽,主打静谧隐私,加上荒废几年,芦苇遍地成丛,鬼进来都得绕几圈。
偏僻,隐蔽,地形复杂,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他踩稳点,抬手看腕表,时针指向一点,夜幕深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花头巾布置好现场,走到他身边低声问,“璨哥,都准备好了,开场吗?”
李璨把玩打火机,火苗猩红亮起,湮灭,再亮起,照的他脸也明明灭灭,仿佛从地狱里趴回的恶鬼,“嗯。”
花头巾立即转头,朝剩下的人打手势,一行七个人,分出三个消失在夜色中。
其中有一个,身形型与李璨七分像,倘若只看背影,七分能提到十分。
李璨目光也集中在他身上,“李尔的老婆送出去了吗?”
“没有。”花头巾给他递烟,“一直留在,以防万一,不过他不知道。”
他们这样的亡命徒,伤天害理的事干多了,情感淡薄如烟,可大抵是命运报应,那一丝如烟的情感往往会系在一人身上。
而那人,顺理成章,是唯一能拴住他们的缰绳。
李尔坐进车后座,前面小平头开车,大花臂坐副驾。
“按照璨哥吩咐,我们绑了班琼,一路往北跑,直出省界,穿过草原,目的地是边境。”
李尔开了阅读灯,在地图上比画路线,“路线花臂熟,警戒交给你,务必大小路交替走,牢牢牵扯警方注意力,给璨哥争取时间机会。”
小平头有别的担忧,“班琼好绑吗?我跟周皋那孙子交过手,他身手不行,但是非常警惕,歪主意多,万一被他拖住,我们不一定能得手。”
花臂接过地图,折起来收好,“璨哥肯定有准备,不会让我们白送死。”
“花臂说的对。”李尔示意开车,“京中有人会提前约她出来,我们只需要到约定地点接上她,装作送她去京城。一路上尽量别叫她怀疑,能糊弄多久,就糊弄多久。”
平头恍然,“还是璨哥人脉通天,英明神武。”
黑色轿车气势汹汹,一头冲进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