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走到台阶下,“她是我费尽心思图谋回来的。”
提到图谋,谢建国激怒,“混账东西,枉我欣慰你悔改。”
谢琛不接茬儿,沉寂仰视他,“当时我想过,倘若她接受您那两个选项,我该如何。”
谢建国虎视他。
他说:“她选出国,我跟她出国。她选嫁人,不管嫁给谁,她男人只能是我。”
“你神经了,她嫁了人,铁板钉钉,难道你能插足他人婚姻,做个奸夫?”
“有何不可?我不仅做奸夫,还要毁掉婚姻,毁掉碰她的男人。”
谢琛眼底迸裂阴鸷的煞气,表情却仍旧平静。
那种平静,像海啸肆掠后,一切摧毁又重组,接受浪涛来过,绝不接受再来的肃然。
“您该庆幸她性子坚贞,两个都不选。”
谢建国被恫住,压着火,“老子一点不庆幸。”
“我很庆幸。”谢琛登上台阶,站在廊下,他比谢建国高,略带俯视的角度,沉毅的压迫感。
“您令我明白腹背受敌,时不我待。李家是我的责任,我必须为谢家,为谢氏负责,可我负责一天,便委屈她一天,我再心疼她,顾惜她,珍爱她,却护不了她,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
简直致命一击,谢建国想过许多催化他,布下这盘瞒天过海迷棋的原因。
从未想过,缘由竟在他身上。
“腹背受敌?”谢建国脸颊肌肉抽搐痉挛,“我和你父亲也是敌?”
“她怀孕,我本该要做父亲的。”谢琛有了戾气,“父失子,您觉得我该如何?”
谢建国身躯晃动,踉跄撑着廊柱,“一个月,那女人怀孕才一个月,算日子,时间正对上她跟人南方私奔,你如何确定孩子是你的?”
谢琛神色凛冽,注视他半晌,蓦地后退。
“您瞧不上她,她百般是错,您瞧的上季淑华,季家再龌龊苟且,哪怕阵前倒向李家,您也能包容原谅。”
“季家是季家,淑华是淑华。”谢建国拍廊柱,拍的邦邦响,“淑华比那个女人,强一万倍。”
谢琛退到台阶下。
说不出的失望,愤懑,悲凉,转瞬即逝后,无悲无喜,一片寂然。
“您的人说服不了张潇。”他完全像个陌生人了,“她母亲的案子,谁都插不了手,阻挡不了。”
谢建国脾气也到顶点了,“老子非要阻挡呢?”
“您阻挡一下试试。”
谢琛望向他,“我敬重您,但不愚孝。”
他身上威慑森然,赤裸裸的威胁,毫不遮掩的敌意,谢建国面色青白交加,盯着他,“你是要向我宣战?”
“您可以这么理解。”
不带一丝犹豫的坚定,谢建国惊愕至极,一时呆愣在那,望着他扬长而去。
谢家奉行部队铁律。
第一条,无条件服从命令。
他是长辈,谢琛反抗再多,始终有所顾及。
宣战不同,两军对峙,不容情,不留余地。
谢琛这是亲疏不念,为那个女人,谢家都置之不顾了。
……………………
季淑华没有回季家大宅。
她如今是名声扫地的弃妇,季家并非只有她一个女辈,堂兄弟之间感情也不好,季望平更视她为耻辱。
回大宅,阴阳怪气的嘲讽,针锋相对不会少。
她尝试去找季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