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那个级别,你觉得该怎么还?”
温素情不自禁想蜷缩。
部级,督办大案,重点太多,她母亲的案件,只是十年前一个微小的分支节点。
于案件进展,作用不大。
可有谢琛出面,案件分量自然加重。
“我给你股份。”
“三和已经空了,股份形同废纸。”
温素瑟缩着,面颊越来越白,“我给你钱。”
“你觉得钱对我而言,有价值吗?”
谢琛面无表情,径直逼难她,“张潇的人情用在正处,没有人会钱来衡量。”
温素呆滞在那儿,整个人软趴趴泄了力。
世事像一个圈,人无欲则刚,但凡有一点执念追求,就被套住,收紧,不得出。
她想忍住眼泪,眼泪不听话,划过眼角,冰冰凉凉,寒意刺得她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颓靡苍白的可怜。
谢琛心一软,吮吸她眼角泪珠,她不挣扎,没反应,失魂丧魄。
他胸腔也跟着空荡荡,手指插入她丝,指腹茧子生出阻力,轻轻的拉扯感。
她眉头一皱不皱。
谢琛抬起头,手臂力,悬在她之上,俯视她每一寸。
从额头到眼角,从鼻梁到嘴唇。
再到她止不住的泪珠,濡湿的乌,有几缕粘在耳尖,晕出水迹。
他心脏继柔软,生出密密麻麻的尖刺,戳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不该逼她,不该伤她,不该令她害怕。
“温素,我不强迫你。”
他开口,“但我有底线。”
温素泪眼朦胧,他影子千万个,都模糊,都面目全非。
一团团无底黑影铺天盖地,像野兽长着手臂,驱赶她进巢穴,圈养她,占有她。
她抗拒过火了,他可以松懈退让。
底线是她一颗心只有他,哪怕怨恨,不能有旁人,保持忠诚。
在医院,温素说不定再给他一个耳光。
现在不能了,她又受制于他。
也心知肚明忠诚的后果,他刚倾覆一个树大根深,堪称遮天蔽日的李家。
其中之跌宕,之曲折,可见他城府深不见底,运筹帷幄,筹谋人心。
磨灭她坚持,只是时间问题。
“你出去。”她哭腔嘶哑。
谢琛擦干她眼泪,“你不哭,我现在走。”
温素抬手臂横在眼上。
泪水被胳膊挡住。
他却好半晌没有动静。
她破防了,“你走不走?”
哭的声音一抖一颤,磨灭了嘶哑的凄厉,反倒像嗔怪。
谢琛清楚不是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