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先一步劝,“医生嘱咐您嗓子少声比较好。等您喝完粥,我给您准备纸笔,有需要您写下来。”
温素点头,笑意大了些,比划着感谢。
她骨架不大,五官幼态,丰满时显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
瘦脱相,五官的稚嫩彻底显化了,像个十几岁营养不良的丫头,眉宇间又心事重重,一股暮气。
状态,连初遇她的怯弱畏瑟都不如。
管平心疼她,也心疼门外男人。
年前局势万钧,以为他铁石心肠,弃之不顾了。
没想到暗地里,还有一层惊险,刘博颖也好,张潇也罢,还有国安。
李家争名夺利的手段残忍毒辣,多年累计,只会更老练。
管平都不敢想明暗并行,还要顾及昌州李璨,逼的再狠一分,或者轻一分。
面对倾覆的,不止温素,还有谢家这一派,所有的人。
岂止是千钧重担,其间压力之大,衡量之多,谋略之深。
绞尽脑汁,有些人一辈子悟不透一成一线。
更承担不了万分之一。
“您不用谢我,是谢总的吩咐。”管平简略一句。
温素松缓的眉眼,在绷紧,在抗拒。
她的不待见,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每一丝神色变化,从谢琛的角度,清晰明了。
有那么一刻,窗几明亮,灯光如昼,外面灿烂的阳光,穿射进来。
四面都是灼白的箭矢,带着太阳的火,在他心口烫出洞,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她是怎样的性子,谢琛知之甚详。
误会利用,抛弃割舍,她不至于恨的冷森森。
最重要是孩子。
谢琛抬手捂脸,手指僵滞一息,用力揉搓,筋疲力竭。
在南方时,他想过孩子,也想过这辈子没有孩子。
唯独没想过,有了再失去。
还伤了她的身体。
……………………
何文宇懂得温素那句知道错了的分量。
她这个人,死要面子。
小时侯点炮仗,烧了街边垃圾桶,环卫正巧是她对面邻居。
那时候可大可小的事,环卫因为跟她父亲有气,大半夜哐哐砸她家门,骂骂咧咧。
她父亲爬起来,二话不说,拎起藤条抽她,抽到见血,也不松口。
宝贵自己声誉的很。
老大的排面,必须能担,能扛,能担当,炮仗不是她点的,但在场就要护小弟。
得她一句错了,比让她下跪都难。
所以让他别担心,别冲动。
她会坚决,毫不动摇地想办法离开。
何文宇本就不担心她,一条小生命,鲜血淋漓横亘在谢琛之前,以温素的性情,能原谅,世界末世不远了。
他担心的是谢琛。
婚礼后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舆论哗然是小,谢琛对季家动真格,震荡之大,几乎成仇。
权贵比普通百姓更注重合作伙伴,合作的深入,双方或多或少,都会有彼此不可说的重要把柄。
一旦彻底反目敌对,将面临前所未有严峻的打击,不下于李家的重创。
谢琛不会不清楚这些,可他做的毅然决然,为了谁,何文宇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