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建国胳膊一转,反扶住她,“别慌,我和他父亲都站你这边儿,你是铁板钉钉的谢家孙媳。”
拆弹的人从礼堂出来,谢琛横抱温素直奔救护车。
谢建国一马当先直奔过去,引擎声咆哮,他没得及近身,救护车绝尘而去。
谢军以为谢琛出来,至少会解释几句,给个交代。
没想到,他态度是真硬。
他挑起的争端平息,谢家安稳了,再无人能辖制他,他不能,谢建国不能,季家更不能。
“其实——”张潇拍谢军肩膀,“温素不错,我们保护她这段时间,有分寸,聪慧机智,心肠柔善,遇事冷静沉着,配得上谢琛。”
谢军斜瞥他一眼,耸肩震掉他手。
一天一夜的功夫,京城天翻地覆。
公有,大队警察出击,逮捕刀疤同党,清查相关涉案人员。
私下,谢琛那句“不愿意,婚礼取消,婚约作废”,议论蜂起,甚嚣尘上。
婚礼邀请的权贵名流太多,不比前两次订婚贴,控制在交好家族。
关系疏远的,点头之交,泄密大谈八卦。
看不惯谢季两家的,眼红取胜李家,战果颇丰的,嫉妒谢琛的,败给谢氏的,一哄而起,紧追不放。
谢家好多年,没有置身舆论风口浪尖。
管平好言好语拦不住看笑话、凑热闹来医院探视的人,雇了二十几个保镖守着楼层。
谢建国带季淑华强闯几次,威斥严逼,十八般武艺用上。
管平这次说什么,也不退分毫。
他跟谢琛十余年,涉及公事,大小事从未瞒他。
这次围局李家,昌州有张潇,京中有刘博颖,他一概不知。
原来,男人不是对温素,绝情割舍。
是对他忠心,存有疑虑。
也是他,先瞒下季淑华一巴掌,后下意识听从谢父。
再加上,邵贺东顾全谢建国,隐瞒温素身孕。
八面受制,男人防备至深,不足为奇。
病房呼叫铃响起,一大队医护风风火火经过走廊,管平先一步推开门。
男人俯身在床头,声音柔和得不像话,“醒了,感觉如何?”
温素缓慢眨眼,眼珠动了动,有了聚焦,看清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络腮胡子茂密,浓厚的鸦青色,掩盖住脸型,一双眼睛黑浓亮,布满血丝,眼底化不开的喜色。
熟悉的,落拓的,狂野的,极致成熟的侵略性。
她猛地战栗,闭眼。
再睁开。
那张脸更近,关怀备至,“不舒服?伤口疼吗?”
旁边围上来一群白大褂,请男人让开。
“她在颤,闭了次眼。”谢琛退开稍许位置,深吸口气,“是不是伤口有碍,有止疼药物吗?”
医生没回答,细致检查一遍,直起身查看输液名单。“病人大出血小产,颤抖不一定是疼,有可能是供血少,导致的冷颤。”
温素脑海砸落前半句。
轰隆。
眼前一黑。
长久呆滞着,嘴唇无意识开合,声音嗬嗬嘶哑,不成腔调。
医生安抚她,“你喉管受创,想说话,再等几天。”
温素剧烈摇头,挣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