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被她逗笑,“我不偏好磨镜。”
蔡韵一边打开投影幕布,一边回她,“那我去泰国做个手术,再练出八块腹肌,回来再上位。”
“做手术我明白。”温素不懂后一句,“为什么还要八块腹肌?”
“标配啊。”蔡韵划拉遥控器,“前有谢总,后有何文宇,肩宽腿长,盘靓条顺,我脸不差,八块腹肌是有效竞争力,我搞雄竞,卷死他们。”
温素笑意淡了,“不用卷,没有雄竞。”
蔡韵观察她神色,随便选了电影,调大声音。
转身到衣帽间取了一条大盖毯,扑过来兜头盖住温素,随即她也钻进来。
“何文宇那晚的话,我都听到了。”
盖毯轻透,微微透着暗光,一朵红茶花悬在蔡韵额头,她窸窸窣窣,像高中寝室夜话,躲着宿管阿姨,不敢大声。
温素也小声,“我知道。”
躲在楼梯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其实南方挺好的。”蔡韵眼睛闪亮,“气候温暖,绿化多风景好,比昌州更适合你和宝宝。”
温素觉得毯子像隔开现实的膜,外面风声雨声,声声狂烈,毯子里她轻松,又有被隐秘包裹的激动。
人向往光明,却在晦暗里放松。
她腿也蜷进来,“你不是看不惯他,什么时候跟他一条战壕了?”
蔡韵握她手,“我毕业就进入谢氏,李家,政治我不懂,我懂谢总。”
温素胸腔绷紧,“懂他什么?”
“谢总有个雅称,‘谢狼’”蔡韵很严肃,“指他行事,也指他性格。他最擅长压倒性、闪电型歼灭战,敌人还在排兵布阵,胜负已见分晓。”
温素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蔡韵明白她起了抗拒,急切凑近,“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是我——是我得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蔡韵握她手更紧,“我之前提过钟律的徒弟,吃饭时那通电话,急切催我回京城。”
温素顿了一秒,掩饰过去,“他关心你。”
“你明白我的意思。”蔡韵不能接受她自欺欺人,“不是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我朋友不会催我回京城。”
温素心尖狠颤,手隐隐抖。
“我一直没告诉你,谢总准备和季淑华结婚了,定了戒指婚纱。听说季家老一辈出面,李家被逼到绝路。这只是劫持生前的事。”
温素有片刻的耳鸣,像另一只耳朵也坏掉,重现左耳被打坏,血液倒灌的悲声和痛意。
她声音微不可查地颤抖,“现在呢?”
“谢总不仅仅是不保护你,他是完全割舍。”蔡韵心酸涩堵,“李璨劫持你当晚,他又交上去一份重磅证据。京里已经有行动,我朋友说李家彻底完了。”
温素勉强笑,“那不很好吗?胜负分晓,我们安全了。”
“李璨在昌州。”蔡韵手上力道大的失控,“他明面上不涉政,不经商,游手好闲,李家大人物太多,京里一时顾不上他,这段时间够他做很多事。”
温素头皮一阵阵冒寒气。
“李璨不会再意图你股份。”蔡韵哽咽,“我朋友分析他现在最可能做两件事,要趁上面没查到他,想办法出国。”
“第二就是报复,谢总在京城,李璨这个时间点不会回去,自投罗网。他能够到的只有你。”
“不管你和谢总感情如何,你怀着他的孩子,亲生骨肉可代父。李璨穷凶极恶,他都要潜逃出国了,不会在乎手上多条性命。”
温素定在那。
“但大概率你不会有生命危险。”蔡韵深吸气,“谢总不放过李家,更不会放过李璨。京里短时间顾不上,他却能。”
温素呼吸一缓。
“这不是好事。”蔡韵脸上毫无松懈,“谢总舍弃你,不会再有顾惜,”
“什么意思?”
“继续利用你。”蔡韵也变了脸,“利用你当诱饵,我朋友认为这是最优解。从另一方面讲,京中豪门不缺私生子,但谢家史无前例,季淑华又对你如鲠在喉,为以后联姻着想,这个孩子不如意外没有。”
温素脸上铺霜盖雪,惨白的浑身战栗不停。
她心知肚明,蔡韵朋友分析鞭辟入里,推测也是实事求是。
谢琛这个男人,太强大,能力高不可及,手段深不可测。
有情分时,为查李家,尚且不吝利用她。
情分割舍,又是手缚仇人的时刻,保她性命是他有人性,敬畏生命,意外失去孩子,替未来解决隐患。
一举三得,确实最优解。
他把持操控也做的到。
“去南方吧。”蔡韵目光坚定,“你舍不得孩子,这个结果你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