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看向大姐儿“夫人才回京,对有些事情也未必清楚,到时候让红玉和你们一起出去,也叫红玉再跟着夫人多学一学。”
其实朱弦说得委婉,他之所以说让朱红玉跟着出去,不过是因为担心李氏和大姐儿才回来,受人欺负罢了。
朱红玉作为未来的世子夫人,又是朱王妃的亲侄女,现在走在外头,还是好些人都不敢招惹的。
若是朱红玉表达出了自己和李氏的亲近,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李氏在府中的掌控程度。虽然朱红玉这么早就上赶着跟在李氏身边,难免有些不好,可是这有些时候,得了实惠才是真的。
朱红玉也清楚兄长的意思,不过她也喜欢和李氏、大姐儿相处,忙道“正是正是,难得等到你们来了,可不能扔下我自个儿在家。”
大姐儿如何不晓得他们的好意,忙又起身道谢,谢笙也郑重的又谢了两人一回,方才罢了。
谢麒原本还想着说家中还有二姐儿在,可又想着二姐儿原先做过的糊涂事,又有朱红玉自始至终和二姐儿平淡的相处方式,识趣的没提。毕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二姐儿到底会怎么做。
朱弦统共就和大姐儿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重新把话题转到谢笙身上。
“我听说你今日就进宫了,可是明日一早就要进宫继续进学”
“这可说不准,”谢笙道,“我今日虽进了宫,却没销假。”
“那你先回去问问谢侯爷,左右你也不急于一时,再考乡试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朱弦有心说叫谢笙趁此机会去国子监读书,可想着朱王妃肯定不会放人,又有二郎的老师,其实也还不错,便也没说,“李翰林和周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你若有空,多去向他们请教。”
朱弦对谢笙一向没得挑剔,在一旁坐着的谢麒不管将这样的场景看过了多少次,也还是觉得有些嫉妒。不过有时候细细想来,作为嫡亲的兄长,自己对于谢笙的了解程度还比不上朱弦,也是叫人汗颜得很。
朱弦回来得本就不早,很快就有下人上来提醒,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若是再晚,就要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了,谢家几个这才告辞离开。
等谢笙他们出了门,朱红玉才得了机会来好好问朱弦“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遇见过潘小姐的我可不信姑姑好端端的会帮你说安国侯府的亲。”
“你可记得前年咱们在城外遇着一位马车坏了的小姐,她还和你同车而回”朱弦道,“那位就是潘小姐。”
“原来是她啊,”朱红玉高兴起来,问朱弦,“是不是哥你从那会儿就看上她了”
朱弦摇了摇头“我只是见你和她相处得开心,就留意了几分。又听说她也是婚事艰难,过了十九还无人问询,便在姑姑问我之时,提了一句。不过后来我也曾送信去安国侯府,说明此事,若她不愿,姑姑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朱红玉一点就透,既然朱弦曾先给安国侯府去过信,那边还是同意了和朱王妃接触,又说今年要来相看,这事儿便差不离,只是走个过场。
对于外人担心的,潘小姐手里有外敌人命,煞气重,还有什么会压得丈夫翻不得身的事情,在朱红玉看来,都是无稽之谈。
倘若果真对后嗣有碍也无妨,南寨还有李夷在呢,大不了叫顺安伯再生一个。潘小姐若能管束朱弦,拿住了他的心,朱红玉只会对她更加真心敬重。
只要潘小姐进门之后,心里装着朱家和朱弦,朱红玉就没多大要求了。毕竟从那少少的回忆看,潘小姐是个能顶门立户的女子。如今的朱家最需要的不是菟丝花一样的娇小姐,而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拿主意的夫人。
朱红玉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以后出了门子,朱弦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承受着所有的压力,没个人能帮他分担,实在太累。
“祖宗保佑,”朱红玉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
谢家几人坐车出了门,不多时候,就回到了自己家中。三人进门之时,正赶上二姐儿也往谢侯和李氏所在的主院走。
昨儿谢侯等人回来,二姐儿和大姐儿也就是打了个照面,并没说什么话,如今只有几个小的,二姐儿便直直对上了大姐儿的目光。
二姐儿慢慢悠悠的和几人打了招呼才道“早听说大姐姐在蜀州时就和朱小姐交好,如今才回来第一日,就赶忙去了朱家,看来传言果然非虚。”
“毕竟是一起朝夕相处了几年的,比亲姊妹也差不离,如今住的又近,便想着先去瞧瞧,倒是我心急了些,”大姐儿没有理会二姐儿所说的什么传言,只好脾气的解释了一句。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想挑衅我,我不搭理你,你又能如何
二姐儿还真不能怎样。
二姐儿和京中贵女交往惯了,一句话里十八绕。先前是谢笙不接她的话茬,如今大姐儿只解释了一句,并不和她相争,倒叫她觉得自己有些憋屈。
眼见着谢麒谢笙兄弟两个都在,二姐儿也不好再说话,便只得含笑道“原来如此。”
大姐儿看了一眼二姐儿身后的秦嬷嬷,才道“二妹妹也是要去爹娘那里正好我们遇上,便一起过去吧。”
二姐儿柔声应下,瞧着低眉顺目的。
若只论仪态和智商,二姐儿是比曾经的她高上几倍不止。至少这会儿她是知道,要看时间和场景说话了。
原本谢笙一路上还和大姐儿说话,谢麒不时也问上一两句,此时添了二姐儿,气氛有些尴尬,几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大哥哥今日送的大姐姐去了朱家可瞧见了朱小姐”二姐儿识趣的没问谢笙,而是从谢麒下手。
“是啊,我送了大妹妹去了朱家,不过只在花厅坐了一日,后来便去了朱世子的书房,却没见着”谢麒的话中带着几分遗憾,“不过后头朱世子回来,我们倒是说了几句才回来,便有些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