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小兄弟般的青年男人杨军,让唐韵竹不得不回忆过往的伤痛,她百感交集,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抽泣不止、泪流满面。
杨军确实意想不到,惊讶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之前他做了很多思想准备,找出千句万句来回答唐韵竹有可能的拒绝。
诸如像伊丹那样觉得他没有安全感,或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或是门不当户不对等等。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她居然是三岁孩子的妈妈。
难怪她的为人处世这么笃定、成熟、稳健。听完唐韵竹的述说,他不知道该怎样确定自己的取舍。
他干脆狠狠地抱怨:“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唐韵竹说:“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你说我的家庭问题。”
咕哝的声音只有唐韵竹自己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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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秋虫在节奏均匀地欢叫。小刃酣睡的喘息声均匀传来。
黑暗中,杨军头枕着床头,瞪大眼睛盯着对面黑幕一般的墙壁,大脑在纷繁杂乱中飞转。他需要认真思考,把心中的结解开。
工作过于忙乱,杨军越来越感到没有足够时间谈恋爱,在择偶方面他显得异常实际。
能不能跟这个女人一起生活。论条件,杨军占有绝对优势,他深知对于一个离婚又带孩子的女人来说,自己的单身和年轻,意味着占有更多的主动权。而唐韵竹呢?
他颠来复去思忖,自问自答:我爱她吗?她值得我爱吗?
答案:她的外貌是我喜欢的那种。秀外慧中,有个体贴周到、做事麻利的好性格,让人信赖。我相信她也一定会爱我的。
我能接受她的孩子吗?杨军问自己十遍百遍。
他忽然想到什么人的话: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
我能爱她的全部吗?能和她的孩子融洽吗?孩子会不会成为我们感情和日后生活的累赘吗?我的父母能接受她吗?
他想了又想,谁没有孩子,哪个孩子不需要父母的关爱,他想起小时侯和弟妹的打闹玩耍,想到母亲坐在饭桌前,心满意足看着他们几个狼吞虎咽吃饭的慈祥神态。
血缘关系到底有多重要?杨军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只是通过唐韵竹的容貌想象着那个女孩天真的神态。
我能像对待自己生的孩子对待那个小女孩吗?应该没问题吧,没有答案,只能试试。
他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父母给予的热闹的大家庭。一股潜入心底的温情悄悄升出。忙碌让他几乎忘却了家和亲情,现在想起来倍感亲切。
昏天黑地一路想过来,杨军对未来自己的家庭豁然开朗。渐渐,他想通了,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第二个星期天一大早,他又约她见面,唐韵竹原本推三推四不打算去,怎奈杨军死磨硬泡,非见不可。
见到唐韵竹,杨军干脆骑自行车带着唐韵竹,穿小胡同,去了天安门广场。
他们又开始了辩论。
杨军表白自己可以接纳她们母女俩,“我仔细想了,我很喜欢你。虽说可以理解为一时冲动,但我想了很多很复杂。我们在一起没有太多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