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半个月前,朱丽丽遭遇了洗劫。
朱丽丽初中毕业跟着湖南老乡闯荡北京,她原本手巧,在老家,十几岁无师自通学会了登缝纫机,看见什么款式的衣服好看,赶上妈妈带自己进县城,就买些布料,摸索着剪裁制作。
自己和两个弟弟的衣服她都做过,因为做的很是那么回事,周围的人经常夸她,她也在被夸中更加喜欢剪裁制衣。
她妈妈看到眼里,有心送她去县城专门的服装剪裁班学习,邻家二婶跟她妈妈说,不用专门学啊,已经有几个人在北京的制衣厂工作,让她跟去就行了啊。
她妈妈想想也对,是个机会,还能赚点嫁妆,同意了。
很快,她跟着3个老乡北上北京,经过汽车、火车、汽车的折腾,2天之后,就在顺义一家乡镇制衣厂工作了。
制衣厂不大,大约3o来人,绝大多数是女工,北京本地人不少,还有她的老乡。
她在流水线上专门负责成衣熨烫,几乎一刻也停不下来,停下来,马上等待熨烫的衣服就堆成山,并且每天要工作14个小时,还没有休息日。
回忆这件事,朱丽丽愤愤不平地抱怨:“简直不是人干的,就是机器,累得腰要断了。”而且,距离她憧憬的服装剪裁相去太远。
朱丽丽无奈地做了3个多月试用工,一共开了6oo块钱。
虽说累,工厂统一吃午饭时是老乡聚会的开心时刻,东家长西家短地交流家乡情况,和厂子里的“破事”。
才来2个多月时,有一天有人在午饭时嘀咕:“西城那边的歌舞厅正在招人,下午上班,工作到深夜,上午可以睡觉啊。”
“最重要的是,没有这么累,虽然没有保底工资,一个月做好了,怎么也能赚上一两千。不过他们只要模样好的。”
女工们互相看看,嘻嘻哈哈议论谁的模样漂亮,齐刷刷目光看着年龄最小的朱丽丽。朱丽丽脸红了,羞涩地低头只顾吃饭。
其实,这以后,每每累困交加直不起腰时,朱丽丽就回想老乡的话,她动心了。老乡找老乡,终于把她推荐给歌舞厅。
顺利面试通过,她开始了陪舞营生。经过简单培训,她算是上岗了。
培训没结束,以朱丽丽的悟性早清楚自己未来的工作是做什么。
培训的洗脑很厉害,在教她传统交际舞和流行没几年的的迪斯科舞的同时,教她如何迎合男顾客,让她充分认识到,只有陪好客人才有大钱赚。
可逃出制衣厂了,这回一定好好干。
年轻,学得快。虽然浓妆艳抹,水汪汪的眼睛和一脸无邪的神态,让她迅成为歌舞厅明星。最初的工作是欢快的,心性活泼的少女朱丽丽好开心,跳跳舞,还能赚钱。
不久,昏暗的光线下,陌生的男性舞伴图谋不轨,让朱丽丽既难堪又愤怒。
接连几天,她任性而生硬的拒绝,导致几次舞池冲突。这个月,扣光了她的收入,还被领班姐姐多次训斥。
训斥的同时,领班姐姐循循善诱,反复开导启她,不要为客人的不要脸动气,不要因为客人的不轨就闹。
闹的结果,本来可以赚大钱,却泡汤了,这么多天辛苦白费,得不偿失。这种场合,你干嘛要较真,逢场作戏,把钱拿到手不就得了。
轻松温柔一点,多给客人笑容,客人多了,生意不就火了,生意好,赚钱更多不是更好吗?我们陪人跳舞,唯一的目的是赚钱。每接一单生意,都要往这边好好想想。
通常这时候,朱丽丽不再说话,安静地听着,她在努力调整自己的看法。跳舞的工作继续,接触各种人多了,她的观念渐渐改变了。
她学会了逢迎,学会了暧昧,学会了虚情假意和虚张声势。
学坏真快,朱丽丽有时候在想,进入工作状态,我还是我吗?她不怎么喜欢工作状态的自己。
有江湖的地方必定有厮杀。不经意中,出尽风头的朱丽丽遭遇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