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深处理丁总这边的事情时,黎欣已经悄悄往后退。
经纪人找了她一圈,才看到人,语气有点着急:“你去哪里了,转眼就看不到人?我找了你一圈。”
黎欣没说刚才的事情,“走了一圈而已。”
经纪人觉她脸色不太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黎欣点了点头,“肚子有点不舒服。”
经纪人了然,低声道,“那个来了?”
“嗯。”黎欣点头,确然是生理期第一天,有点不舒服,她穿的的是露肩礼服,没什么御寒的作用,会场还开了空调,有点冷,她受不住,可能也因为刚才的事情,受到了点影响。
经纪人道,“那我们先提前离场,差不多了,该见的人都见到了。”
黎欣应下来,“嗯。”
经纪人一边带着她走出去,一边说,“我刚看到了丁总,我怕她找你麻烦,你没碰到他吧?”
黎欣摇了摇头,“不会的。”那个丁总,没有机会找任何人的麻烦了。
“什么?”
“没什么,走吧,先回去。”
厉泽深解决完了那位丁总的事情,再回到宴会大厅,环视了一圈,已经没有黎欣的身影。
她今晚穿了一件鲜艳的蓝色的礼裙,非常好辨认,可他处理完了丁总的事情,再回来,纵观场内,没有人影。
厉泽深面上不显什么情绪,他本来也是藏山不露水的人,没人能看出他情绪的变化。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看不到人,心里有点烦躁。
厉泽深有点不太懂自己的心情。
其实黎欣和丁总争吵的话,他都听见了。
听到她维护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情有点复杂,私生子这个身份,帝京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的,那些人表面上不敢说他什么,私底下却不少因为他这个身份看不起他。
可是看不起有什么用?他手里握着厉家的经济命脉,一句话就能让多少人趋之若鹜,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在他面前,还不是要低头。
但他习惯了,或者说,根本也不在意这个身份。
就像在很小的时候,听到别人骂他没有爸爸,是野种这种话,便学会从愤怒到不在意。
但今晚听到黎欣的那句维护,心里却很复杂。
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也很陌生。
周安看厉泽深似乎在找人,上前提醒道,“厉总,黎小姐已经提前离开。”
厉泽深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周安,眼神似乎在问,我有说我找人找谁?
周安艰难地退开,表示自己多嘴,厉泽深也没有说话,但也没在会场里找人了。
*
黎欣回到家便去休息了。
确实不太舒服,洗了个热水澡便躺在床上了,脑海里总还是不自觉想起厉泽深,太久没有见面,方才在晚会现场见那一面,也没来得及多看,但好像……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是,快一个月了呢。
在疲惫与身体的难受中,黎欣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夜间似乎做了好几个梦,一会儿梦见当年跟厉泽深初见的时候,一会儿梦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一会儿梦见今晚晚宴上,他扶住自己。
梦境来来回回地转换,画面破碎毫无逻辑,黎欣整个人都迷迷蒙蒙的。
大清早的,她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黎欣摸出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放在耳边,声音迷糊,“喂~”
几秒钟之中,黎欣猛地睁开安静,眼里睡意全无,声音颤抖道,“我立刻过去。”
她急匆匆从床上起来,身上的睡衣都还没来得及换,头也没有梳,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匆匆跑出了住处。
天才刚刚亮,路上的行人不多,连上班族都没有大规模出动。
她到疗养院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下了车之后,跌跌撞撞地跑进去,脸上都已经是泪痕了。
她都忘记给司机付车费了,司机也没有叫住她,摇了摇头把车开走了。
这姑娘,一路上都在哭,让车子再开快一点,说老人家不行了。
这种事情他也经历过,当年开车搭客,半途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老人不行了,他就是这种心情。但对方一个姑娘,身边什么人也没有,看着怪让人心疼的,这车费,还是自己垫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