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愈的嘶哑了起来,只不过温暖已经完全不想理会这个一脸单纯呆萌着耍流氓的男人了。
见温暖没有丝毫的反应,谢珏的脸上闪过一丝委屈。
原本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又会医术,又会武功,什么都会,可怎么遇到宋温暖之后就什么都不会了,一下子他就好像什么都不懂了一样,偏偏懂得这个又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不仅不说,他多问两句,就会打他,唉
谢珏翻了个身,手轻轻搭在了温暖的被子上,这么叹了口气。
但他还是喜欢跟她在一起
想到这里,谢珏微微扬了扬嘴角,就凑得身旁的这个“蚕茧”愈的近了。
不懂的事情,他觉得,以后应该总会懂得,他会很认真用心学的,到时候她应该就不会生气了
虽然她生气也很有趣
在这样的一番胡思乱想之下,谢珏很快地就贴着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又是被温暖连推带踹地从床上踢了下来。
嗯因为被子散开,他抵着她屁股了
之后竹屋外头的大雨还没停歇,竹屋里头的温暖脸上竟然也跟着开始阴沉沉地下起雨来了,整整一天,从头到尾,就没有跟谢珏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对他露出一个笑,而且还跟他始终维持着一米远的距离。
他不止一次地冲着她讨好地笑着,更把自己珍藏的好吃的全都拿出来,给她尝尝,可对方东西倒是照吃不误,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笑模样来,他只要一想要靠近,她就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来,弄到后来,谢珏只好委屈巴巴地缩在墙角处,不停地用双眼朝温暖射着名为怨念的光波。
这一边的温暖完全对此视而不见,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该看书的看书,老神在在地一会躺在床上,一会坐在椅子上,好不惬意。
可偏偏就在这时,竹屋的外头忽然就传来了一阵震天响的轰鸣声来。
一瞬间,一怨念一惬意的两人便瞬间就坐直了身体,竖起了耳朵,朝窗外看了过去。
然后,就又传来了一声稍微小一些的坍塌声来。
“这声音”一片等待中,谢珏忽然就有些茫然地开了口。
“怎么了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山里哪里塌了的声音”温暖也顾不得现在还在跟谢珏生着气了,立马就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东南边,这是来自东南方的声音”
谢珏也站了起来,然后竟然像是直接就要往外头冲出去一样。
顿时,温暖几步就冲到了他的面前来了,“你干什么呀外面这么大的雨,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刚刚那声音肯定是山谷里头不知道哪儿的山体滑坡了,山体滑坡可不是小事情,就算你真的有天大的本事,真被卷进去了,怕也是逃不出来的”
人再怎么也是比不过大自然的,即便武功再高强的人,那也只是人,还真的以为自己有移山填海的本事不成。
温暖一下就拉住了谢珏的衣袖。
可她的这些劝告,谢珏却像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一样,转头就直接拉开了对方捏着他衣袖的手指,温暖一下就看到了对方原先好看而清澈的眼中此时早已布满了血丝,不仅如此,里头竟然还有晶莹闪过。
“师父师父师父在那里,我师父还在那里你留在家里,不要出来”
说完,他便再也没有给温暖留下任何的话,拉开了对方的手,推开了竹门,就跑了出去。
“谢珏”
温暖急得在后面大叫了声。
师父
谢珏的师父不就是他的母亲吗可是那个女人不是早就已经去世等等,难道
而这一边一头栽进了雨帘中的谢珏脑中却不住地回想着最后的那段时光,那个一脸苍白的女人斜斜地靠在窗前,笑眯眯地看着他的样子来。
“小珏,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做过了很多令我后悔的事情,但唯一不后悔的就是把你带到这人世间来,哎呀,你长得这么可爱,还一脸严肃的样子,我真的好舍不得啊,我真的舍不得”
他记得那女人说着话,忽然一滴热泪就滴到了他的脸上来。
“我看你给那些死了的兔子立了不少小墓碑,还给一个个起了名字,要不我以后死了也叫你来给我立碑好不好我想要一个满是鲜花的地方,最好呢,附近还有棵大大的梧桐树,你最好住的不要离我太近,因为你真的太烦了,死了就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一下,好不好”
“你会死吗”
“人都是会死的,师父又不是什么妖怪,当然也会死了。”
“死了之后你会去哪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还想来找我啊哎呀,我的小珏长得这么俊俏,除了我,连一个漂亮小姑娘的面都没见过,很多好吃的都没吃过呢,你这就来找我也太不划算了,这样,等你寒玉功到了第七层,我就允许你能出谷一趟怎么样说不定到时候你还会遇到你心爱的姑娘呢”
“她会比师父还要好吗”
“比师父那就要好的太多了,师父才不好,一点都不好,哪里都不好”
这样的一段对话一结束,第二天再次醒来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的面了。
不过他倒是依着对方的话,给她建了个衣冠冢,就放在了那满是鲜花,还有一株大梧桐树的医仙谷的东南方向。
一想到这里,谢珏的脚程就愈的快了起来。
而等到他到了那衣冠冢的时候,才心下稍安地现了还好,还好,只有梧桐树到了,墓碑什么的都还没倒,更别说里头的骨灰坛了。
一瞬间,谢珏便立马惊喜上前,随后抬手一掌就击在了那些个隆起来的湿泥上,看着下方白玉制成的骨灰坛,谢珏的双眼瞬间一亮。
谁曾想就在这时,山上的泥石流夹杂着被带倒的大树,各色巨大的石块就这么轰隆隆地朝他滚了下来
几乎同时,远在竹屋里头的温暖也直接就听到了这样一道比之前任何的坍塌声还要剧烈的轰隆声就这么响了起来,跟这一声相比,之前那些简直就是写小打小闹。
她猛地转头,手一下就捏紧了,连许久未剪的指甲就这么嵌了她手心里的软肉里,她此时都完全没有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