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睡過頭了。」裴衍問。
皮爾斯腦筋轉得極快,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今早先去處理了點事情,路上耽誤了時間。」
噗嗤一聲,裴茗不禁笑出了聲,皮爾斯納悶地朝他看去,他卻迴避開視線,上揚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
裴衍淡淡地掃了裴茗一眼,轉而對皮爾斯說,「去廁所洗個臉吧。」
皮爾斯不明就裡走到廁所,這才知道裴茗這小子在笑什麼,他用手梳理了一番堪比鳥巢的頭髮,嘟囔著,「明明之前頭髮都不會亂成這樣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回到大廳,兩人的氣氛還是很微妙,仿佛有看不見的火花在兩人之間迸濺,皮爾斯重為兩人泡了杯茶,這下裴茗動了,他喝了口茶後陰陽怪氣道,「皮爾斯的手藝比某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起碼知道泡茶要用熱水。」
皮爾斯想起裴衍那杯常溫帶著一丟丟熱意的茶杯:敢情你用的是溫水泡茶啊……
些許是因為鄙咦的神色過於明顯,他被裴衍瞪了一下。
趕忙調整自己的表情,不讓他看出過多的腹誹。
作者有話說:
悲慘苦命打工人皮爾斯:家人們誰懂啊,天天面對一個神經病老闆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第98章賭約
「我們打個賭。」裴衍氣定神閒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的語調緩慢,聽起來倒像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提議。
裴茗動了動腳踝,藍色的電子腳環靠在腳踝上有些古怪和不適,他低頭看了一眼,回答,「先把這個拿走。」
「我拒絕。」裴衍拖著聲音,沖裴茗頑劣一笑,他半靠在沙發的一側,用腳踢了踢裴茗的小腿,挑眉反問,「不喜歡?」
裴茗對於這一行徑啞口無言,他把腳往邊挪了挪,嘴裡緩緩吐出一句話,「神經病才喜歡。」
裴衍舒展著眉眼,轉頭讓皮爾斯到房間裡拿張毯子出來,而後蹺著腳搭在裴茗腿上,「你知道系統有個急停裝置吧?」
裴茗無奈地把他的腿往下撥,見裴衍仍不死心地把腿往上搭,他只好挪開身子坐到沙發的另一側。
「那個東西不是在喬沐那嗎?她沒告訴你?」裴茗觀察著裴衍的臉色,眼見著他的臉越來越沉,連忙噤了聲。
「她藏起來了。」裴衍舒了口氣,他偏開頭迴避,仿佛不想提及這個人。
「賭什麼?」裴茗自覺地避開這個話題,挑了個略微輕快的語調問。
裴衍正欲開口,眼前一片黑暗,一張薄毯從天而降蓋住了他的臉,他滿臉燥郁地掀開,「你是不是想死?」
皮爾斯心虛地愣在原地,視線開始飄忽,他邁步上前,拿走裴衍身上的薄毯以非常完美無瑕、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動作重蓋回裴衍身上。
「你是巨嬰嗎?」裴茗看著眼前這一幕譏諷道。
「關你屁事。」裴衍剜了裴茗一眼,接著上面未說完的話題,「你房間的床頭櫃的第一層抽屜里放了卷錄像帶,裡面有系統急停裝置的線索,找到算你贏,找不到算我贏。」
「賭注是什麼?」裴茗問。
「命。」裴衍雲淡風輕地從嘴裡緩慢吐出這個字,兀然笑了一下,「找到了我死,找不到你和他們一起死。」
他看著裴茗發沉的臉色笑了起來,像是打了一場勝仗,眉飛色舞地裹著毯子往樓上走,留下裴茗一人呆愣地坐在沙發上,他只能聽見從身後傳來的悠悠然的聲音,「只有三天時間哦。」
裴茗木然地拿起錄像帶,心中一陣煩躁,他忽視了站在一側宛如鵪鶉的皮爾斯徑直走上樓梯,每一步都走得如此沉重。
「裴小茗。」皮爾斯叫住了他,臉上的表情教人看不出情緒,虹膜里映著裴茗的身形,「有時間多陪陪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已經不明而喻了,裴茗沒有答話,甚至連身子都不曾轉過來,他頓了頓腳步,而後又恢復步調走上了樓梯。
滴滴——
手腕上的藍色電子光環響起,皮爾斯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才不情願地接下來電話。
「請問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嗎?」皮爾斯臉上堆著笑,一副職業化禮貌微笑出現在投影里。
裴衍沉默了一瞬,一時間忘記要說些什麼,但又為了不顯尷尬,只好沒話找話地說了句,你笑的真難看,便把電話掛了。
皮爾斯看著息了屏的銀幕咬牙切齒地罵道:「神經病,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接下這個苦差事。」
被喚作神經病的裴衍連聲打了幾個噴嚏,他本想再打個電話給皮爾斯,又想到剛才尷尬的一幕只好打消這個念頭,思索了一番後點開聊天框發送了一條消息。
皮爾斯坐在車廂內,臉色難看地凝視著裴衍的消息,心思糟糕到了極點,他撥開門帘對車夫說,「去菜市場。」
車夫猶豫地看著他,在得到確認之後才把車轉了個方向,皮爾斯前往的地方眼見著快要到達了,這會臨時更改了一個離這十萬八千里遠的地點,他鬱悶地躺在軟皮質的椅子上閉上了眼。
房間內,裴茗裹著被子坐在床上,面前的電視機正播放著錄像帶里的內容,一張熟悉的臉闖入視野,她舉著相機,鼓著腮幫子抬起手撥弄了額前的劉海,眼裡盛著笑意。
「看我在哪?」喬沐將相機轉了個方向,某個醫科大學的名稱顯現在金色的銅牌上,她高興地笑著,語調輕快,「我已經準時報導啦,請大家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