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院子照舊留下了一圈圈雜七雜八的腳印。
余自生拿起掃帚掃了掃散落在地上的雞毛,「一隻都沒少,還不錯。」
他叉著腰站在雞窩前,可汗大點兵一般細細數著雞鴨的數量,而後滿意地勾起唇,「都過來吃飯。」
他從簸箕里抓出一把飼料往地上撒,雞鴨哄搶,發出歡愉的聲音。
裴茗坐在椅子上,今天沒有需要體驗的項目,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尋找線索的機會。
鄉間的路比較崎嶇,黃土小路兩人寬,狗尾巴草在兩旁肆意瘋長。
小路不是特地開闢出來的,用魯迅先生的話來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湖邊,一群孩子玩得不亦樂乎,余自生沿著斜坡滑下去,大聲吆喝,「你們在玩什麼呢?」
孩子們停下了笑聲,神情戒備地看了他一眼,沒搭理,裝作看不見他的樣子繼續玩樂。
余自生:孤立我?你們這群小孩哥不帶我玩?
他震驚地看向裴茗,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他們不理我。」
裴茗抬起手,手指由內向外張合,他看著余自生越來越近的身影,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跟小孩計較。」
語罷,他徑直走向湖邊,將幽怨的余自生拋置身後。
余自生:……你們都孤立我。
那群孩子在玩打水漂,手裡握著一把石子,看誰的石子打在水面上的次數多,張小虎玩得不賴,被一群孩子圍在中央,他得意地朝水面扔出一塊石子,很快就聽見一陣喝彩聲。
「要不要跟我比比?」余自生一手裡握著裴茗給他撿的石子,另一隻手不停地將石子向上拋,笑得很痞。
「比什麼?」張小虎叉著腰,面上不屑地問。
「比誰扔得遠,打在水面上的次數多。」余自生朝他挑了挑眉,臉上呈現出挑釁的笑意。
張小虎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他不相信一個城裡人玩打水漂能玩得過他,「行啊,來點賭注。」
余自生巴不得他提出賭注,原本還擔心如果提出賭注張小虎就不玩了。
他揚了揚下巴,嘴角上揚,「賭什麼?」
「三隻雞。」張小虎掂量了一下,「怎麼樣?可以吧?」
「當然可以。」余自生答應得很爽快,他話音一轉,「如果我贏了,我問你什麼你就得答什麼,並且要實話實說。」
張小虎鄙咦地哼了一聲,「三盤兩勝。」
裴茗看著余自生充滿神算的樣子發笑,他站在一旁,觀望著兩人的對峙,竟然有些說不出的喜感。
真想接個吻,現在就想。
他歪著腦袋,暗暗用眼神臨摹出余自生的每一存稜角分明的線條。
比賽開始,張小虎比了個手勢,余自生沒懂,愣在原地,「幹什麼?」
「你先,我讓讓你。」張小虎做出一副大師風範,「江湖的規矩都是這樣。」
余自生扯了扯嘴角: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