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盞煤油燈是不可能把所有屍蟲燒死的。」余自生大概了解了一下屍蟲的數量,中肯地說。
「往前走,找鑰匙。」裴茗探出腳,腳底的觸感堅硬且顫動,讓他頭皮發麻,它們瞬時發出一聲淒裂的喊叫,大批屍蟲作勢要順著他的腳踝爬上他全身。
余自生趕忙把身子往下蹲,手把著煤油燈靠近裴茗的腳踝,屍蟲一時間褪至暗處,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余自生:很好,很有效。
他們慢慢地往前挪動,屍蟲隨著他們的動作緊緊跟隨其後。
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出現在黑暗深處,它靈活地扭轉著身軀爬行,像是盯上了獵物一般,眼神緊緊地鎖在兩人身上。
嘶——
細長而分叉的紅色信子吐露在光暈中,綠色的瞳孔如同深淵,尖銳的獠牙緩而張開,它伸長了脖子,發出威懾的聲音。
一隻巨大的蟒蛇盤旋,大大的蛇頭位於他們頭頂幾米處,它自上而下地凝視著他們,這是屬於冷血動物的威懾。
余自生護著裴茗稍稍往後退,腳底下的屍蟲隨處亂跑,前有豺狼後有虎豹,該怎麼辦?
他想,有沒有什麼辦法……
余自生手裡攥著鋒利的匕,他放置胸前,形成一個防備的姿態,煤油燈所帶來的微弱光線無法讓他看清這條巨蟒的全部面貌,甚至連它的臉都無法看清。
他緊張地咽了咽唾沫,生怕這條巨蟒突襲,巨蟒似乎不貿然進攻,它圍著他們環繞,每動一寸,兩人就往後撤一寸,不能給它封死後路的機會。
巨蟒不急,它好像認為自己勝券在握,像是挑逗瀕死的動物般,一點一點慢慢與兩人周旋,而後它直起了身,帶著尖刺的尾巴從暗處衝出。
剎那間,鏘的一聲,余自生用刀面抵住那根尖刺,巨蟒的尾巴靈活地開始變化方位,它試圖從別的方向達到目的,余自生抵擋不及,眼見著尖刺快要戳到脖頸。
一道白刃從中冒出,裴茗反握刀柄,一刀砍在尾部,噗哧一聲鮮血直濺,傷口只有五厘米深並不能將巨蟒的尾巴砍斷。
巨蟒因疼痛而劇烈地扭動身軀,狂亂的攻擊重重砸在牆面,簌簌石子伴著屍蟲的軀體隨之掉落。
余自生和裴茗緊急往後退,不料那巨蟒伸長尾部直衝他們的天靈蓋。
嘀——重踏回第一任務點,即將復活第一任務點的怪物。
余自生:我靠?!搞這種?要不要臉啊!
一隻人形公雞再次出現,它明顯帶著原有的記憶,猩紅的雙眼仇視著兩人。
它扇動翅膀,一股狂風席捲而來,余自生和裴茗兩人被夾在中間,一時間不知該往何處。
左邊的巨蟒還在窮追不捨地攻擊,右邊的公雞君已經開始鼓著氣飛奔而來,尖銳的利爪呼的划過,大量血液噴濺而出。
空氣中靜止了一瞬,公雞君和巨蟒都停下了兇狠的動作,巨蟒的尾巴掉落至地面。
余自生:……蛇兄,你尾巴斷了,不是我們做的喲,
裴茗:看得出來,公雞君很尷尬。
因為無論是什麼物種,在尷尬的時候都會假裝自己很忙,公雞君此時已經尷尬地面對牆壁,裝作忙碌的模樣啄食牆壁上的屍蟲。
幾息之後,一道慘烈的嘶吼聲震響,巨蟒發了瘋地扭動著身軀,尖銳的利牙大張,似要為自己心愛的尾巴報仇雪恨。
公雞君:a%#%&(老兄,一個尾巴而已,很快就能長出來的。)
巨蟒:a%#%&(你懂什麼!你知道我為了這條漂亮的尾巴花了多少銀子嗎!我和你拼了!)
余自生和裴茗交換了一個眼神,試圖在這場亂鬥中成功脫身,他們貼著牆慢慢挪動,好在這倆貨打的如火如荼,沒有顧及到他們的離開。
余自生面上放鬆了片刻,咔嚓一聲,好死不死,煤油燈的玻璃罩子被巨蟒的殘尾甩裂。
余自生瞳孔地震,神色崩潰:您可真會挑東西砸。
沙沙聲如漲潮的海水般漫延,屍蟲沒了顧及之後蜂擁而上。
余自生拽著裴茗,我跑跑跑跑跑跑,八百米加急,他腳步生風,不到生死關頭都不知道自己的潛力在何處。
「啊,怎麼甩掉啊!」余自生崩潰大喊。
「快到了,余自生。」裴茗看著前方的幾盞煤油燈,喜出望外地說。
一個急剎,余自生停住了腳步,屍蟲圍在光與暗處的交界線,躊躇不前。
猩紅的字跡再次冒出,它不慌不忙,一副在桃園深處的隱居模樣:兩盞煤油燈,三碗血,換否?
裴茗警覺地問:「不換會怎麼樣?」
猩紅的字跡再次開始書寫:燈會滅。
余自生:強買強賣是吧?奸商。
他眉眼不眨半分,乾脆利落地用匕劃破手臂,鮮血隨之滲出,滴落在小碗內。
我擦,疼死了。余自生在心裡跳腳,埋怨道,連個抽血的裝備都沒有,真磕磣。
字跡主人:嫌這嫌那,屁事真多……
當然這三碗血不可能由余自生一人出,裴茗走上前,跟著余自生的動作在掌心處劃出一道口子。
猩紅的字跡再次寫上簡潔的詞組:往前走,燒掉,拿鑰匙。
余自生和裴茗各拿起煤油燈,不明所以地往前走,光線沒暗一處,屍蟲便緊跟其後,越往裡走,倆人能明顯的感覺到屍蟲越來越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