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們,借著系統任務的機制殺人,你們的殺害對象沒有任何要求。」
余自生表情變得凝重,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項視人命如草芥的規則,他轉頭看向裴茗,裴茗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就像是……一開始就猜到了一樣。
「這就是系統跟你們做的交易?」裴茗話音一出,索納的眼神愕然,表情變得瞬時難看起來,「我們不會答應你的邀請。」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他目光微閃,眼神越發複雜了起來,「你還知道多少?」
「我還知道,系統會根據積分值的排名來消除人員,積分越高的人越容易成為系統的眼中釘。」裴茗垂下濃密的睫羽,恰好掩住了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冷意。
啊肆因太過震撼而嘴角微張,他愣愣地對叄叄說,「我還是別找老大報銷了,萬一把積分給我之後我就被系統整死了咋辦?」
叄叄一手撐著下巴,眼底的笑意如琥珀般清亮,「好呀,以後出去你買單。」
伍茲高興地舉起了手,「同意的舉手!」
幾人的玩笑沖淡了席間緊張的氣氛,裴茗無奈地輕嘆一聲,眼底的笑意不減,像是在說:你一個人拉扯這麼多孩子真不容易。
索納瞟了眼不正經的幾人,略微頭疼。
臨走前,索納站起身,充滿誠意地說,「希望我們後續能有合作,畢竟,誰也不想被系統管束一輩子。」
「好,合作愉快。」裴茗點了點頭,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對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們殘害的對象是誰?」
路上,余自生好奇地問在場的三個人。
啊肆嘰嘰喳喳地開口,「我一般會害那些狂妄自大又沒腦的傢伙。」
「叄叄最討厭不尊重女性的人了,每次來騷擾她的人下場都很慘的哦。」啊肆一隻手遮住半邊側臉,告小狀似的說。
「我一般會害滿口髒話的。」伍茲理了理衣擺,頗為正義感的樣子。
「害人是不對的,無論是什麼理由。」余自生口頭教訓了一頓。
「這是系統給的任務,不完成我們也沒法活。」啊肆低垂著頭,心情頗為低落地回答。
「我們走了,下次見。」余自生閉上了嘴,他沒有去勸說他們該怎麼走接下來的路,畢竟路是自己選的。
「好的~下次見哦,親~」啊肆大幅度地揮著手目送他們進入酒店,隨後嘆了一口氣,「他們好有正義感哦。」
伍茲冷哼一聲,「那你也帶點正義感唄。」
「不要,我現在過得很快樂。」啊肆雙手抱在腦後,像無拘無束的小朋友一樣踢著腿。
酒店裡,柔和的燈光莫名給予了他們屬於家的歸屬感,廁所的玻璃罩起了霧,熱水從花灑中流出,沒於每一寸肌膚。
裴茗抬著頭,緩緩閉上雙眼,感受水流衝擊面部過多帶來的窒息,精瘦的肌肉線條流暢又不失美感,可耳邊卻是不停地傳來劇烈的爭吵。
「你這一切都是錯的!收手吧。」
「我要讓所有人一起去死,包括我自己。」
「你瘋了嗎!她不會想看到這一幕的!」
「可是她已經不在了,你還想怎樣?他們不該死嗎?」
裴茗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劃至腦後,他睜開了眼,勞累、疲倦、不耐等消極的情緒一股腦纏繞在他的身上。
它們抓住他的腳讓他無法逃脫,扼住他的咽喉讓他難以呼吸。
「不如死了吧?活著你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它們在耳邊呢喃,誘惑著他一點點靠近它們的欲望。
刺痛將他喚醒,他怔怔地低下頭,看著掌心深陷的指甲印記,苦笑著搖頭,草草地擦著身子出了浴室。
「你……心情不好嗎?」余自生在看到裴茗憔悴的神色時顯然愣了愣,他站起身,將手裡沖好的感冒靈遞給裴茗。
「謝謝。」溫熱的藥劑緩緩滑進胃裡,裴茗接過杯子,舌尖瀰漫上一股甘甜,他舔了舔濕潤的嘴角,輕笑,「有心了。」
余自生不自在地挪開視線,心頭泛起一個荒唐的念頭:好想親。
「早點睡吧,明天就要進任務世界了。」余自生隨口囑咐了一句,躺回床上裝作死屍。
裴茗發笑地打量著他,「你怎麼睡得那麼僵硬。」
「我沒有。」余自生下意識反駁。
「我沒有~」裴茗陰陽怪氣地學著他講話。
余自生:真是有夠無語的。
「好了,不開玩笑了,睡吧。」裴茗見好就收,差不多得了,一會把人惹急了還得哄。
余自生閉了眼,隱約聽到雨水打在瓦片上的聲音,這是哪?
眼前一片漆黑,過了好半晌才能看清四周的環境。
低矮斑駁的黃土牆一眼望去看不到邊,兩處多出來的瓦片交疊在一起,雨水沿著中間那條細縫往下低落。
坑坑窪窪的水潭在原本就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倒映出人的身影,走道狹窄,緊能容一人通行,這裡給人說不出的沉悶和壓抑。
左側是牆,木欄窗大概只有二十厘米長,寬度大致約十五厘米,裡面黑黢黢的看不清,像是一個小小的牢房。
右側是門,不過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房子參差不齊,有些突出有些凹陷,導致樓道曲折,這裡沒有一絲燈光,灰濛濛的,如同死一般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