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瘋狂地扭動著身軀,他開始尖叫,悽慘的嚎叫聲響徹整棟大樓,在怪物沒有動靜的時候余自生趕忙往樓上逃。
存活的任務接收者均聚集在五樓,這裡平和、安寧,沒有半分怪物的身影,所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掛著點彩,許多人狼狽的模樣之下藏著隱隱崩潰的神經。
「你手臂怎麼了?」裴茗在看到余自生的一瞬,臉色擔憂的神色有所緩和,但又在看到余自生手臂上大片大片的血跡是心裡一緊。
「不是我的血,是怪物的。」血跡以緩慢的度沿著手臂流下,帶著點難以言說的癢意,余自生沒有用手抹去,扯著疲憊的笑容地解釋。
裴茗沒再多問,余自生的狀態很勞累,身上的血跡斑駁,看得出他經歷了一場廝殺。
余自生表情鎮定,內心發瘋地嚎叫:快問我啊,快問啊!我單殺了一隻怪物誒,那怪物老大一隻了!你快問啊!這是可以吹牛的程度啊!!!
「為什麼大家都聚在一起?」余自生看了看表情不耐煩的其餘人,問。
「系統要等到最後一批人抵達五樓才肯告知線索。」裴茗耐心地解答。
「最後一批人?什麼意思?」
「就是在五樓下面還存活的任務接收者,他們只有兩條路,死亡或者是成功到達五樓,最後一批人在沒到達五樓之前就死了,系統就會開始公布線索。」陳楚女士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語氣平緩無力,看起來是累壞了。
各位任務接收者請注意,現在公布安全屋線索。
綠色的草茵沉入海底,巨大的海浪翻騰不息,我們終究會到達何處?
系統的聲音截然而止,久久沒有動靜。
「什麼意思?它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有人崩潰地破口大罵,粗俗不堪的話語宣洩了絕望的情緒,長時間的處於奔命狀態早已讓眾人疲憊不堪。
所有的指向都在樓下,他們拼了命爬上的五樓此刻看起來像是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話。
眾人零零散散地離開五樓。
余自生跟在裴茗後邊,他撇下視線,盯著裴茗的胳膊肘發愣,怎麼蹭破皮了?會很疼吧?
身後的陳楚順著余自生的視線看了看,最後又瞟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刮痕,心裡默默吐槽:小情侶的把戲罷了。
余自生盯著那發紅的胳膊肘太過專注,沒有注意到裴茗猝然停下的腳步。
嗯?怎麼了?余自生抬起頭默了幾息……一個頭頂上插著鋼筋,活蹦亂跳的身影出現在視野內。
怪物轉身便對上余自生的視線,身體突然明顯地瑟縮了一下,愣在原地,轉身就跑,長長的鋼筋拖著地發出刺耳的滋啦聲。
裴茗若有所思地看著怪物倉皇而逃的背影,是我的威懾力太過強大啦?
余自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額……這玩意怎麼還能動?
要是裴茗問我,我該怎麼解釋眼前這荒誕的一幕?在線等,急。
陳楚女士表情明顯空白了片刻,這會處於一個很懵的狀態,這怪物洗心革面了?
三個人各有所思地繼續往下走,已經走到三樓的一半時,悉悉索索的奔跑聲從身後傳來。
三人齊刷刷往後一看,表情瞬時僵硬了片刻,難以置信地看著遠處三隻怪物狂奔而來,為的那隻正是被鋼筋穿過腦袋的怪物。
我去,敢情往回跑是為了搖人幫忙啊!
「愣著幹什麼?跑啊。」裴茗大喊。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歡樂喜慶的聖誕節音樂詭異地響起,整棟大樓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靜止了一瞬。
樓下傳來許多的歡聲笑語,往遠處望去,紫色的海洋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片草地,五顏六色的風箏隨著風的方向飛起,孩童的嬉笑、成人的談樂,如果能忘卻樓里的恐懼,也許這時的世界確實可以稱作樂園。
依照先前的提示,那裡一定前往安全屋的媒介。
身後的怪物馬上就要到達身旁,裴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跳。」
陳楚和余自生沒有猶豫,緊跟著裴茗跳了下去。
綠色的草地再次變回紫色的海洋,身後的大樓隨之崩塌,他們乘坐在一艘小木船上,船上沒有槳也沒有帆。
正當三人為無法掌舵而苦惱時,陳楚發現,船邊游著許多淡黃色的水母,它們像是定軌了一般,拖著船駛向一個方位。
「我們快出去了吧?」陳楚喘著氣,臉上洋溢著絕處逢生的笑容。
「快了。」裴茗點了點頭,眉眼深處的笑意拂上眼眶。
剎那間,烏雲遍布,海浪變得洶湧澎湃,奔騰的浪花一道接著一道,原本就小的船此刻遭遇著難以抵禦的顛簸。
「這船不會是豆腐渣工程吧?」余自生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散架啊?
下一秒,風起雲湧,狂風掀起巨浪,暴雨傾泄而下,這艘船翻了……
裴茗扶著散架的木板埋怨:余自生你個烏鴉嘴!
雨水毫不留情面的砸落在他們身上,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裴茗和陳楚呢?他們不會出事吧?這是余自生昏迷前發出的疑問。
「他怎麼還不醒?」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不知道啊。」一道男人的聲音遲疑地回復。
模糊間,余自生感覺到有人把手放在他的鼻子間,好像還有什麼尖尖的東西一直扎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