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桶里緩緩浮起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濕潤的頭髮緊貼著頭皮,幽幽的綠眼緊盯著裴茗。
裴茗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上,渾身一哆嗦,魚從手裡脫離掉回桶內,好死不死地砸中了那顆腦袋。
裴茗:……不關我的事,你是先嚇我的……而且!為什麼廚房的桶里也有「調味料」啊!!!!不是已經醃製好了嗎?!!!
「裴茗,你在做什麼?還不快工作,別讓我抓到你第二次。」領班的服務員怒目圓睜地警告裴茗。
裴茗彎著腰,對領班的服務員賠笑著道歉,並誠懇地表示自己會努力工作,領班的服務員這才善罷甘休,沒有再緊抓著他不放的意思。
裴茗感覺到身後一直注視著他的視線消失之後,鬆了一口。
他無奈地與桶里的人頭大眼瞪小眼,手遲遲沒有伸進桶里。
萬一他咬我怎麼辦?我要是被他咬到了我該怎麼自救?他會不會一口把我整個人吞掉?
正當裴茗在心裡不斷地建設防線又不斷地摧毀時,楊凱來到了他的身旁,小聲地說:「你在幹嘛呢?一會領班的又要來罵你啦。」
裴茗面露難色,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我聞著這桶里的味道就頭暈難受。」
「那我跟你換換吧。」楊凱挺著胸脯,自告奮勇地說。
「好,感謝!感謝!」裴茗聽了這話眼睛直放光,跟見了救世主一樣,抓著楊凱的手,笑著說。
服務員的死主要是因為偷吃白眼魚,所以裴茗一點也不擔心楊凱的生命會不會受到威脅。
只見楊凱不假思索地從桶里撈起一條條白眼魚放到籃子裡,再由裴茗端到主廚身邊。
一路上安安穩穩,沒有什麼突發事故。
眾人吃好了午餐後,裴茗終於迎來了他的輪休。
這幾日可把他累壞了,他全身放鬆地躺在木質床上,此時宿舍里只有他一個人,打開窗戶,海風伴著鹹味撲面而來。
此時的余自生正在打聽船長的下落,他和裴茗分好工,他負責主線,裴茗負責探查死亡條件。
來這的第二天,他將遊輪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逛了個遍,愣是沒看見船長的半點影子。
他拿著兩杯果汁走到領班的服務員身邊,親和地慰問:「這幾日辛苦您和各位工作人員了。」
領班的服務員接過果汁,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意,答:「這些都是分內的事,您過得開心最重要。」
余自生笑了笑沒有接話,他品了一口果汁,眼神看向漫無邊際的大海,佯裝若無其事地說:「你們船長人在哪呢?我這兩天連個人影兒都沒見著。」
領班的服務員表情依然平和,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樂個不停,緩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您這話問的,船長肯定在船長室啊,要不然誰來開船?」
余自生臉上掛著笑,擺擺手,謙遜地說:「我也是傻了才問出這話,您有照片嗎?我沒上船之前就聽聞咱們船長相貌堂堂、英氣逼人,可是好奇了很久呢。」
領班的服務員笑的更歡了,隱隱笑得有喘不上氣的架勢:「有……有,我這就拿給您看看。」
說罷,他回到房間裡拿出一張陳舊的相冊,翻開之後,一張大合照映入眼帘。
他指著站在中間,身著藍白色的船長制服、挺著啤酒肚、頭頂上寥寥無幾的頭髮安穩地待在頭皮的中年男子說:「這是我們的船長。」
余自生:……突然知道他為什麼笑得喘不上來氣了,這跟我說的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余自生臉上有些掛不住,瘋狂找補:「哈哈,那個……歲月不饒人啊……哈哈。」
雖然在尋找線索的這條路上有些波折,但好歹是有收穫的。
余自生在心裡安穩自己道。
告別了領班的服務員後,余自生站在甲板上梳理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直覺告訴他船長並不在這艘遊輪上,既然他們還要到達別的地方,那系統肯定不會讓任務接收者在船上找到船長。
「嗨!你一個人在這裡幹嘛呢?」啊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嘻笑著問。
「我在發呆。」余自生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以他的經驗來看,這人絕不可能像外表一樣單純。
「哦,我有線索你要不要聽?」啊肆感覺到余自生對他冷淡的態度,但他如果就此偃旗息鼓,那就不是啊肆了。
「什麼線索?」余自生偏過頭,神情冷漠地看向他,問。
「交換,你可別想空手套白狼。」啊肆懶懶地靠著欄杆,臉上掛著偽善的笑容。
「不用了,我不在意。」余自生轉身就要離開,這人就算告訴他線索他也不敢相信。
「喂喂喂,別走啊。」啊肆跟在余自生身後,像狗皮膏藥一般甩也甩不掉,他很快轉變了態度,苦苦哀求,「我免費告訴你還不行嗎?」
「不聽。」余自生沒有停下,反而大跨步往前走,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你不聽?那我偏要說!
啊肆孩子氣地沖余自生大吼:「我們都是祭品,今晚我們全部都要被吃掉了哦~」
余自生停下腳步,表情晦暗不明地看向啊肆,而後繼續轉身往前走。
他心裡不禁掂量著啊肆說的話:到底該不該信呢?萬一說的是真的怎麼辦?還是先告訴裴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