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衣在雨中緩緩走近,她腳踏在水面上,盪起一圈一圈漣漪,令人驚訝的是,她的身上並沒有雨水。
她的眼裡盛著怒火,發誓要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剝。
「是林晚清!趕緊跑!」裴茗大聲喊。
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可謂是把生路堵得死死的。
砰的一聲,前邊的車從巷子裡硬生生撞出一條路來,剛剛那個小隊的隊長從車裡探出頭來大喊:「趕緊上車!」
林晚清以獵豹般的度飛奔而來,尖銳的指甲堪堪劃破裴茗的臉,她死死地盯著裴茗和余自生:「兩個騙子,哈哈……兩個騙子。」
路上的走屍看到林晚清都涌了上來,林晚清抓著走屍的脖頸,手指用力收緊,咔的一聲脆響,走屍的頭顱滾滾落地。
拐進了巷子,車倆自動地熄了火,看來這車是無法進入深處了。
此時的杏花巷和第一次進入時不同,第一次進入只有黑暗,如夜晚般,只要適應了一段時間便可看清周圍的環境。
可這是巷子裡充斥著濃厚的煙霧,前方的路壓根看不清楚。
一行人貼著牆,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前走,又是一陣熟悉的伴著哭喪的敲鑼打鼓聲。
一行人屏住呼吸,在記憶中,那個亂竄的小紙人並沒有再來,隨著聲音越來越近。
感覺快到跟前時,聲音戛然而止,一瞬間巷子裡安靜得連前邊的人輕微地呼吸聲都能聽見。
棺木重重的落在地上,裴茗能感覺到黃色的紙錢正輕輕地從頭頂上掉落,最後飄到手心裡。
「貴賓八位!」紙人堆里傳來沙啞的聲音。
緊接著環境一變,裴茗正躺在棺木中,棺木狹小,空氣也有些稀薄,裴茗連身子都活動不開。
他用力地推著棺木,並沒有推開,反而能聽見鐵鏈的碰撞聲,看來棺材被鐵鏈纏住了。
他輕輕摸著棺壁,表面全是深深淺淺的劃紋,像是用指甲用力抓撓留下的痕跡,原來第一次聽到的不是貓爪的抓撓聲,而是人被強行關在棺木里瘋狂想要逃離時的絕望。
在裴茗快要感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棺木被打開了,八個人同時坐起,他們看著對方面面相覷,居然沒死,太好了。
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像是地下洞穴,洞穴里冰涼刺骨,面前只有一條路,他們站起身往外走,側著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
地下洞穴的路很單一,沒什麼彎彎繞繞的地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高昂的聲音聽起來就在不遠處,他們放輕步伐走近看去。
一對穿著喜服的人正在喝交杯酒。
坐在椅子上的紙人歡呼著、喝彩著,他們哄堂大笑紛紛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