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下車時,陳燁拉住了他的衣袖:「裴哥,他說他是老手,您看要不要把他拉進我們的隊伍?」
「他不是老手。」裴茗不容置否地說。
「啊?可是他剛剛看著很鎮定啊,好像經歷了很多次一樣。」陳燁表情帶著疑惑,他不解地問。
「剛剛出現聲音的時候,他明顯地驚訝了一下,但又很快的調整好表情,不知道現實中是什麼職業,感覺挺會偽裝的。」裴茗笑著解釋。
「那……還要招攬他嗎?」
裴茗伸出手拍了拍陳燁的腦袋,「不急,看他表現,走吧,趕緊進屋,大家都在等著了。」
話畢,二人下了車。
十二個人站在一家破舊的大宅子前,屋頂上有些地方的瓦片都已經缺失,許是剛剛下完雨的緣故,雨水從空缺的地方滴落給人陰森森的又帶著點潮濕的不適感。
一位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緩緩從門口走出來,他聲音沙啞,聽起來像是生鏽的機器轉動一般咯吱咯吱得刺耳。
他站立在眾人面前,眼神犀利地掃視了一圈後才開口:「各位,請隨我來。」
男主人領著他們前往住所,灰白的臉上掛著虛假的笑意,「對不住各位,這宅子是祖上傳下來的,如今家中衰落難以修繕,各位就將就將就。」
隊伍中的一位梳著高馬尾的女生對著男主人的方向小聲嘟囔著:「這地方真破,真不知道他怎麼住那麼久的,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家中的財產估計都被他敗光了。」
男主人回過頭瞥了她一眼,面色不快,隨即調整好表情給眾人安排住宿。
高馬尾女生被男主人的表情震懾住了,頓時不敢說話,默默地跟著眾人。
每四個人一間房,按照馬車上人員所在位置來分配。
裴茗率先進屋,他坐在床上朝窗外看去,窗外種著一顆枝葉繁茂的桃樹,亭亭如蓋,桃花燦爛,好一副生意盎然的美景。
「裴哥,這院中雖然有些老舊,好像也沒什麼瘮人的地方,而且這次人多,時間長,委託會不會簡單些?」陳燁笑嘻嘻地發問。
「難說。」裴茗看著正在收拾床鋪的余自生,緩緩開口,「那個兄弟,我叫裴茗,你怎麼稱呼?」
其實余自生並不怕生,做生意那麼些年哪有什麼怕生的說法,只是這件事情太過於玄幻,已經出了他正常接受的範圍。
「余自生。」余自生不想多搭話,說的越多,信息透露的就越多。
「來的?」裴茗追問。
「來已經有一個月了。」余自生早就在心裡編好了措辭,面色從容地回答。
「你騙鬼呢,這世界剛開啟最多三個星期,哪來一個月這麼多。」裴茗輕聲嗤笑,直接戳穿了余自生的謊言。
余自生:……草率了,本來想說兩個星期的。
他冷漠地抬起眸子對上他的視線,面上並沒有因為被揭穿謊話而感到羞愧。
裴茗見余自生不講話,又繼續說:「這個世界呢,最講究的就是團隊精神,只有相互信任才可以順利完成委託任務,既然住在同一屋子裡,互助總比暗地捅刀好。」
「我知道了,現在我們算是暫時的隊友?」余自生挑了挑眉,既然對方有心談合作,那就再好不過了。
「對,我們是隊友,接下來請多多出力,我沒什麼戰鬥力的。」說完,裴茗伸出一隻手。
余自生也伸出手握住裴茗的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爹讓我來叫你們吃飯啦!」一個十歲大的孩子站在門口,探著腦袋往裡面張望。
「你叫什麼名字?」余自生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地摸著男孩的頭。
「我叫張義!」男孩膽怯地回答,隨後又趕忙跑到下一個門前叫人。
「走吧。」余自生回過頭朝裴茗的方向平和地說。
裴茗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眼裡盯著余自生的背影暗暗發笑:不自覺地透露出一定的領導能力,警惕性強,到底是什麼職業呢?
「誒,裴哥,你怎麼知道這個世界開啟最多三個星期啊?」肖琪走到裴茗身旁疑惑地問。
「我唬他的。」裴茗微微一笑,頑劣地回答。
「牛哇,我剛剛都信了。」陳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佩服地說。
裴茗老遠就看見一群人坐在餐桌旁,每個人的臉色可謂是相當的難看,就像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肖琪走近一看,只見那餐桌上擺放的魚半生不熟,幾隻蒼蠅在那盤魚的上方盤旋。
猩紅濃稠的湯擺放在桌子中央散發著死老鼠一般的臭味,也不知道裡面放了些什麼東西。
肖琪面色難掩嫌棄,看著陳燁比口型,「救命,真的要吐了。」
陳燁面色也不好看,他朝肖琪點點頭,給予了一個安慰的笑容。
裴茗自然地坐到余自生旁邊,慢條斯理地喝著沒什麼味道還都是水的白粥,餘光發現余自生正在看著自己,他歪著腦袋問:「怎麼了?看我做什麼?」
「能吃?」余自生面如菜色地看著桌上這些難以評價的菜品,真誠地發問,「不會死嗎?」
「吃的東西倒是不會,如果吃的東西都有問題,那委託任務就沒法完成了,只不過食物會難吃些。」裴茗寬慰道,「放心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