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贏舟太熟悉了。現在這具身體不可能有,那麼來者一定是太歲。
他沒有說話,而是抬手,摁下了耳機側方第三個鍵。
不算刺耳的提示音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有意外是1聲,需要支援是2聲,太歲來了是3聲。
提示音響了三次。
贏舟覺得自己不該緊張的,但怪就該怪這個夢過於真實。陰冷的氣息吹過他的發梢,贏舟不覺得冷,反而手心出了一點熱汗。
天黑了。不正常的濃黑,和他過去經歷的詭異復甦沒有任何區別。連靈魂都像是快要凍僵。
贏舟感覺到了身體上的一些癢意,像是有小蟲子在咬,又痛又癢。他端著槍,感覺到細嫩的根須在皮膚下蠢蠢欲動,把表層頂出一個個小的凸起。
巨大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明明防護服覆蓋的嚴絲合縫,但濃郁的香味依然往鼻腔鑽去。
花香竟然濃的像焚燒桔梗一樣嗆人。
贏舟感覺到了強烈的失重感,他不確定自己的意識有沒有空白幾秒。
然後,太歲從他身邊路過了。
這個身邊指的是一公里外的馬路上。
贏舟看見了他。
太歲走到哪,花就開到哪。他的身影忽閃忽現,像明明滅滅的燭火。
贏舟心想,萊恩這水平,恐怕是瞄不准太歲的。
太歲微微低著頭,長發用絲帶系好,是最普通不過的行走,儀態很優雅。他的手裡還用黑色牛皮紙裹著一簇雪白的雛菊。同樣用絲帶綁好了蝴蝶結。
贏舟屏住呼吸,調整著槍口。
太歲在小區門口停頓了兩秒,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地盾的忍者在這一刻破土而出,丟出梅花鏢,手裡抄著短刀刺向太歲。
太歲側身避開刀鋒,等待他的是好多聲槍響。
數不清的子彈從四面八方射來。能把普通人射成一個漏水的勺。
然而這些彈藥沒一發打中他。
他消失在原地,轉瞬出現了幾米開外,第二波突襲從樓上一躍而下,毫無停頓。
由上而下的氣刃割破了他的手背,爆出一串鏈條狀的血線。
如果有導演拍武打片,這一長串的連貫鏡頭,應該相當賞心悅目。
尤其是太歲還長得那麼好看。
前一個襲擊者驟然跪到在地上,手裡握著的刀無力地滑落。柔軟的嫩綠色樹枝刺破了防護服,大把大把的太歲樹枝從他的身體裡鑽了出來,並且在屍體上結出一片潔白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