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好奇未來發生了什麼嗎?」
贏舟思考片刻,回答:「這種事知道也沒用,不知道還好一點,避免蝴蝶效應和世界線收束。」
但他很快補充道:「不過有一件事我的確很好奇,你有夢到我高考多少分嗎?」
元問心:「……」
贏舟沒等到回答,於是把氧氣罩重戴回臉上,閉上眼,順便蓋了一下被子。
但元問心並沒有離去,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了贏舟的衣領,把他從床上拽了起來。
地上的黑影在瞬間變紅,一縷縷細線悄然豎起。劍拔弩張。
贏舟睜開眼,眼眸是一片淺淺的紅色,他瞳仁顏色本來就淺,現在看起來像是戴著粉色的美瞳。
這雙眼眸清醒,冷漠,質疑;哪有一點困意。
元問心的眼眶泛起血色,惡狠狠道:「預知夢不止我夢到過;贏舟,我的確想過殺了你;其他人肯定也會有同樣的想法,還會自詡為『正義』。但那些人,一個個金玉其外、俗不可耐,貪婪、愚蠢,有什麼資格審判別人?不過是刀子沒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他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贏舟在瞬間感覺到了元問心身上強烈的悲傷和憤怒。但這不是對他的,更像是元問心在顧影自憐。
元問心緩緩鬆開了手,唇顫動,像是想說什麼,又忍了回去。
「對不起,我失態了。」他往後退一步,神色恢復了平靜,「如果改變主意,歡迎聯繫我。我有信心庇護你。一粒種子丟在石縫裡和丟在肥沃的土壤里。明顯後者更容易發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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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舟在第二天上午,一個人辦好了出院手續。
身體好了,實在沒理由繼續在醫院住下去,浪費醫療資源。
走出醫院的時候,主治醫師一直把他送到了門口。態度很是客氣。
但贏舟知道,這不是對他客氣。而是對著元問心客氣。
他給許文玲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出院了。
許文玲發來了一長串語音。
贏舟點開一條短的轉換成文字,許文玲說「那你中午什麼時候到家,媽媽去買筒子骨給你燉湯」。
贏舟沒有聽剩下的。
他站在路邊等著公交車。
今天陽光很好,腳底下的黑影格外明顯。
贏舟雙手插在褲兜,用鞋踩了一下影子:「元問心這個人很奇怪,我覺得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瞞著我。我不喜歡庇護這個詞。但如果他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只是想庇護我,為什麼非要我加入他?」
同學還是平輩;上下級的關係可不好處理。元問心顯然沒把自己放在下位。
這種感覺不太好說。就像是有些人想找保姆又不想花錢,於是不說找保姆,說要找個人結婚。
「可惜那天我狀態太差了,只想著趕緊離開,沒來得及問另一個人要聯繫方式。」
他指的是荀玉。但贏舟甚至還不知道荀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