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能力,是寄生。」元問心盯住贏舟的眼眸,十分冷靜地在手肘的正面劃出一道刀痕,「除了寄生詭異生物外,也能寄生人類。」
血流了出來,跟著一起流出來的,還有一條白色的細線。
那是一條蠕動的幼蟲,在成熟後,元問心就是一個移動的蟲巢。他撫摸自己蒼白的皮膚,甚至能感覺到數不清的幼蟲在身體裡陰暗的爬行。
很噁心,也很疼。無時無刻被啃咬的疼。敲骨吸髓的疼。
但元問心早就習慣了。
而他忍受著這樣的痛苦長達百年……居然是為了庇護別人?
元問心的一張臉隱藏在陰翳下,晦暗不明。
「被我寄生的人類不會成為人類,只會成為沒有意識的傀儡。我沒辦法讓你真正的進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進化源給你。不過這裡有個現成的進化源。」
他指了指地上的影子。
「我想的辦法,是讓你自己的影子詭異復甦,而我用幼蟲壓制你的影子,避免你被影子反噬。當然,這不過是讓你的倖存概率不再是o。」
一個聽上去瘋狂又激進的主意。
不過元問心在異能局上了幾十年的班,他很清楚,這是一個可行的方案。
對贏舟來說,說不定是最好的方案。
有了影子,贏舟也不用再覺醒「太歲」。
元問心捏住了在他胳膊上緩緩爬行的蟲子,微笑著詢問:「要和我一起擁抱進化嗎?」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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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舟覺得,很多時候,命運看起來可以選擇,實際從來沒有。
譬如他很清楚自己對未來的規劃,考個好大學,本科數學,碩士去國外,讀金融或者計算機;畢業後進投行或者大廠,一直打工到財務自由退休。
他不會選擇創業,因為厭惡、也承擔不起風險。
這是贏舟能想到的最好的躍遷捷徑;但就算這樣,在未來,他大概也是沒辦法給自己的小孩一周三萬零花錢的。
但周明哲他爹可以。
又譬如現在。
元問心顯然有所保留,也未必心存善意,但贏舟沒有別的辦法。
他親眼看見過班主任的死相,是一種普通人意料之外,也無法抗衡的絕望。
在成長過程中,贏舟很多次都幻想過死亡。
他在深夜裡用鑷子挑膝蓋上的玻璃渣的時候想過死,窗戶是開著的,風灌進來,自由看上去觸手可及。
他像往常一樣和同桌打招呼的時候想過死,因為當班長的同桌猶豫著往後退了一步,扭過頭不願意看他。而他側過頭,看見周明哲坐在他的課桌上,笑容挑釁又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