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跟溺水身亡前的那一瞬間極為相似。
眼看著即將遭受滅頂之災,她終於大?汗淋漓地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唯唯?」
她剛睜開眼,就聽到了這麼一聲溫柔的呼喚。
葉舒唯一時間還身處在那個?真?實到有些可怕的夢境裡,沒能完全脫離出來。
她就這麼靜坐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眼神迷茫地朝那聲音的方向望過去,發現邵允披著外套站在房間的門口,房間外還有人聲,他似乎是正在同誰說話。
眼見她這副淚流滿面又?失魂落魄的模樣,邵允的表情也微微一變。他低聲對門口說了句「好?我知道了」,先暫時關上門,快步朝她走了回來。
他迅地在床邊坐下,一手將她擁入懷中,一手輕輕地抹去了她臉上濕漉漉的淚痕:「我在這兒。」
她感受著他柔軟的指腹拂過自己的臉頰,還有他懷抱里傳遞過來的源源不斷的溫暖,凝在眼角的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邵允不厭其煩地替她擦拭著那些珍珠般的眼淚,用自己的額頭?輕抵了抵她的額頭?:「又?做噩夢了嗎?」
葉舒唯沉默了一會兒,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怕。」他用嘴唇親了親她濕潤的眼角和紅紅的鼻尖,「我們唯唯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最堅強的女孩兒。」
他的語氣活像是在哄三?歲小孩兒,可卻不知,無?堅不摧的女戰神雅典娜卻對他這一套安撫無?比受用。剛剛還因為夢境瀕臨崩盤的情緒,竟慢慢地開始回調收攏。
等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正常通暢不少?時,邵允才?試探性地開口問她:「還是跟以前那麼多年相同的那個?噩夢嗎?」
葉舒唯搖了搖頭?。
天知道她究竟有多想立刻把自己剛才?做的那個?荒誕又?可怕的噩夢內容告訴他,隨後親耳聽到他肯定地安慰她這隻?是一個?噩夢而已、讓她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可夢境的內容分明就在她的嘴邊,她幾欲開口,卻最終還是沒能在他溫柔耐心的注視下把實話說出來。
他們往常分明無?話不談,連對她而言最隱私的事情她都能大?方地拿出來與他共享。
一時之間,連葉舒唯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難道她是在害怕當她說出夢境的內容後,會得到來自他意?想不到的回應嗎?
見她對夢境的內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邵允自然也體貼地不再?追問。
他揉了揉她的發,再?從浴室取來溫熱的毛巾將她臉上的淚痕仔仔細細地擦乾淨,隨後告訴她:「你只?要記得,無?論是什麼樣的噩夢,都不能擊垮你。」
葉舒唯按捺下了依然有些慌亂的心神,鼻音濃重地「嗯」了一聲,靠在他的脖頸邊撒嬌般地輕蹭了蹭:「幾點了?」
邵允說:「五點多。」
她又?問:「剛剛是誰在門口同你說話?」
「是言錫,他來通知我說小執和小念剛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應該快要醒轉過來了。」說到這裡,邵允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一些,「所?以我想馬上過去看他們。」
葉舒唯一聽這話,立刻一咕嚕地從他的懷裡翻身下床:「走,我也要去。」
邵允見她動?作快如閃電般地開始換衣服穿鞋,無?奈地笑道:「我怕你累著,想讓你多睡一會兒,自己先過去看他們,卻沒想到還是驚動?了你。」
「不是你驚動?我的,是我自己醒過來的。」她三?下五除二套上了嶄的制服,拿出了平日裡輕鬆閒適的姿態,「再?說,我會覺得累嗎?我哪裡有那麼脆弱啊?」
邵允從床上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嘆道:「……原來這樣的強度,你也不會覺得累嗎?」
葉舒唯愣了愣,就聽到他繼續用只?有他們彼此才?懂的暗語逗弄她:「那你最後說你[實在受不了了],原來是在騙我呢?」
她面紅耳赤地瞪著這個?壞心眼的家?伙,瞬間拔高了音量:「邵、允!」
他立時笑了起來。
趁著她轉頭?不搭理他,氣鼓鼓地背對著他去找鞋的時候。邵允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近乎貪婪而痴迷地望著她的背影。
他仿佛想用自己的雙眼,將她整個?人都深深地刻印進?自己的身體內、骨髓中與靈魂里。
一輩子都無?法抽離出來。
直到她轉回身看向自己時,他才?用笑容掩去了他眼底深處那一抹幾不可見的哀傷與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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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達小執他們所?在的shado臨時醫療基地時,天幕已經逐漸有晨光初顯的模樣。
因為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插滿了管子,小執和小念都沒有辦法也沒有力氣開口說話,只?能用依然很腫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葉舒唯和邵允猛瞧。
相對來說傷勢沒有那麼嚴重的辛瀾躺在雙子隔壁的床上,充當他們的表情翻譯員:「他們想說,能再?次見到你們倆可真?好?。」
邵允定定地望著床上的兩位少?年和辛瀾,溫聲對他們說:「讓你們三?個?受苦了,謝謝你們那麼好?地保護了我……你們對我的恩情,我大?約是這輩子都償還不清了。」
辛瀾一聽這話,瞬間不樂意?了:「三?少?爺,你跟我們三?個?還客氣什麼啊?償還!?我們三?個?這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為你瘋狂為你癲,為你拼命為你哐哐撞大?牆,那都是我們的無?上榮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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