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斯沅將整個身體往後傾靠在椅背上,他雙手交疊,對?她抬了下下巴,冷聲道:「說說你?的想?法。」
「從現在的結果來看,瓏城的這條犯罪鏈因為邵垠的死亡肯定是徹底終結了。所有犯罪資源都被徹底清除,所有犯罪人力也都落網了,誰都無法再在瓏城掀起任何波瀾。所以,當我們假定邵垠是珀斯公爵,從他死去的那一刻起,他在其他國家和城市的犯罪集團應該也要開始崩塌了,對?嗎?」
蒲斯沅點了點頭。
「但事實上。」她蹙起了眉頭,「我剛剛搜索了全?球網絡,發現僅僅在半個小時之前,在中東地區又發生了一樁影響極其惡劣的連環爆炸襲擊。雖然在犯罪現場並?沒?有留下珀斯公爵以往犯案時的高?調痕跡,但我卻在現場的監控錄像里看到了已被證實一直在為珀斯公爵效力的、他的心腹僱傭兵頭領米徹爾。」
蒲斯沅:「繼續說。」
「當然,這完全?可以說成?是一樁當珀斯公爵還在人世時就已經策劃好的犯罪襲擊。只是,當一個犯罪集團的腦突然在異國他鄉暴斃,他的手下們第一反應難道不應該是六神無主、急求自保嗎?怎麼還會如此有計劃性地繼續去實施犯罪呢?」
葉舒唯說到這,頓了頓:「再加上,你?知?道我是個在執行任務時很喜歡依靠感覺的人。我的直覺也在告訴我,珀斯公爵還沒?有死,邵垠並?不是真正的珀斯公爵。」
她越來越覺得,邵垠充其量,只是珀斯公爵用?來在瓏城與?他們一較高?下的籌碼罷了。若是能?用?邵垠扳倒他們,那自然是最好;可如今失敗了,對?於擁有龐大組織的珀斯公爵來說也只不過是斷了一根無關痛癢的骨頭而已。
隨後,她還將她在邵家大宅時感受到的那股被嘲笑和譏諷的窺探感也一併?告訴了蒲斯沅。
「我總覺得珀斯公爵此刻人還在瓏城,只是我卻不知?道他究竟身在何處。」
蒲斯沅聽完她所說的話後,過了半晌,終於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我一直告訴你?,比起感覺,我更仰賴板上釘釘的證據。」他說,「你?剛剛同我說的這些,大多都是你?的直覺與?在此之上進行的推敲,難免帶上了一些主觀臆斷。」
「但是。」沒?想?到,他卻將話鋒一轉,「我來到這裡後也感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因此,我並?不認為你?的感覺是完全?錯誤的。我剛才已經給L傳了信,告訴他我們還會在瓏城再駐紮一段時間,繼續追查珀斯公爵的線索。」
葉舒唯心滿意足地沖他比了個大拇指:「好樣的,蒲斯沅!等會兒我就去歌琰姐面前美言你?幾句,讓你?日後少受幾頓毒打。」
蒲斯沅冷漠地掃了她一眼:「我還需要你?的美言?」
她哼著小曲兒,從椅子?上起了身:「走了。」
「葉舒唯。」
就在她即將推門離開時,蒲斯沅忽然在她身後意味深長地開口道,「邵垠書房的那間密室和那條密道就是最好的例子?,那警醒了你?,要多注意觀察你?身邊最近的地方。」
「有時候,你?認為越是不可能?的可能?,往往就是真相所在之處。」
第七十九章
*
蒲斯沅最後說的那段話,讓葉舒唯在走出審訊室好一段距離後,還一直深深地陷入在自?己的沉思里。
她回到言錫他們所在的房間,調出了她來到瓏城後所接觸過的所有核心人員的名單。
周家長子周濟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是留有著?較為?嚴重的後遺症。目前依然整天躺在醫院裡下不了床,要想恢復到原先那般紈絝子弟遊戲人間的模樣,大概率是天方夜譚。況且,在邵垠的全盤計劃里,他所涉及到的部?分微乎其微,負責監視他的特勤人員也表示他在發生事件時基本都在昏睡,根本不可能參與其中。
她一邊想,一邊在周濟的名字邊打了個叉。
周煜是本國安全組織的一員,更是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與肝膽相?照的朋友。要是周煜想要剷除她和其他人,實在是有太多次下手的機會。況且,shado早在與本國安全組織正式合作前就已經對周煜他們所有人進行過嚴格的背景調查,蒲斯沅的全球網絡監控系統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周煜有問題,他們早就應該發現?了。
所以,於情於理,都不會是周煜。
再來到吳家。
吳家次子吳贇已死,只剩下了年邁病弱的吳淞夫婦與整日忙於照料父母的吳淺淺。聽周煜說,吳淞現?在已經不太能認人了,老夫妻二人整天在郊區的莊園裡對著?面前的植物和小動物發呆放空。至於吳淺淺,她作為?任務關係人也一直都在受到持續的嚴密監控,根據調查結果?顯示,她的行為?始終沒有任何異常。
再加上,邵垠殺了她最親愛的弟弟吳贇。若是非要將吳淺淺想成珀斯公爵,有些細節和情理在吳贇的案件中就已經站不住腳跟了,更別?提她和周煜的那層關係。
划去了吳家的名字,她的目光最後來到了邵家的名單上。
邵蒙、邵眠和邵垠均已死亡,餘下的人只有邵允、正在接受急救的雙子和辛瀾、司機譚叔……以及目前還遠在海外的沈鷺和邵琴琴。
這些人,個個都與她的關係親厚有加,也都是她最不想要去懷疑和深度剖析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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