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垠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準著跨坐在窗台上的小念,邵允這時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他伸出手冷靜地將小念從?窗台上拉下來,並輕輕擋在了?小念的身前。
小念面色煞白:「三少爺……」
邵允將手背在身後,朝小念輕擺了?擺。
顯然?,現在大宅外頭的特勤人員根本不知道裡面發生的情況,若是他們企圖向外面求救,邵垠就會當場開槍殺人。
他與邵垠對峙著,淡淡開口?道:「是書房的密室吧?」
這是一句聽?起來沒頭沒尾的問話,所以屋子裡的其他人一時之間都沒能反應過來他的用意。
但邵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隨即露出了?一個毫不掩飾的嗤笑:「這你總不能怪我吧?我可是敞開著大門,給了?你們那麼多天的時間,就差把答案寫在你們臉上了?,你們竟然?都沒能解開那個密室。」
「阿允,我甚至都在想,我是不是有點太高估你和你小女朋友的能耐了?啊?」
邵家大宅的四周和所有出入口?都布控著特勤人員,邵垠絕對不可能是從?大宅外堂堂正正地走進來的。若是他和這些特勤人員會面交戰了?,他們剛才在裡面應該早就聽?到槍聲和打鬥聲了?。
他來得如此悄聲無息,說明大宅外的特勤人員根本就不知道他來了?。
那麼,這麼一個大活人,究竟是怎麼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並不被特勤人員所察覺的呢?
而事實真相足夠令人毛骨悚然?——邵垠書房裡的那間密室,不僅藏有他的秘密,還設置了?一條通往大宅外的密道、方便他在這些年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其實,葉舒唯他們在發現那間密室的時候,就已?經明白密室的重要性。可惜沒等?他們解開密室,他們就被吳淺淺和吳贇的事件拖走了?注意力,隨後又一心急著要對邵垠下緝捕令和搜查令,想著等?把人抓到了?再去開密室和他對證也不遲。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就是這麼一個細小的疏漏和大意,便導致了?今天這樣最壞的局面。
邵允知道,哪怕他現在擔心葉舒唯擔心得已?經近乎失去理智,他也不能在邵垠的面前表現出自亂陣腳。
因為?顯而易見,今晚的主?戰場,就在他這裡。
邵垠明知自己氣數已?盡,還如此大費周章地設局,不過就是想和整個邵家玉石俱焚罷了?。
他絕對不能隨了?邵垠的意。
「邵垠。」他看著邵垠,平靜地開口?道,「你先讓這屋裡的其他人都離開,我一個人留在這兒陪你繼續玩你的遊戲。」
邵垠沒說話,只是目光玩味地看著他。
「這個遊戲的核心玩家從?最開始就只有你和我,其他人都是旁枝配角,他們不該也不配在這裡,不是嗎?」
聽?到「不配」二字,一旁的邵眠看向邵允的眼神不禁微微動了?動。
邵允說話的方式向來讓人感到如沐春風,如今話鋒一轉,一時之間竟讓人有一種他被邵垠「上身」的錯覺。
邵垠也不知是生了?幾雙眼,這時朝邵眠輕抬了?抬下巴:「我親愛的大哥,你該不會直到現在還以為?你最小的弟弟真的是只弱不禁風的小綿羊吧?」
邵眠沒接邵垠這句話,只是肅容道:「邵垠,有什?麼你衝著我來,別傷害阿允他們。」
邵垠笑了?:「我為?什?麼要衝著你來?」
「你最痛恨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我嗎?」邵眠冷聲說,「我想,父親應該曾經許諾過你很多回,在他去世後會將邵家託付給你吧?」
「可事實上,這些年來,他依然?還是在將邵家的所有主?心骨產業都交到我的手上,美其名曰那是些你看不上的小生意。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我日?後成為?邵家家主?而鋪路。」
邵垠不作聲,邵眠便繼續不徐不緩地說著:「你這些年來,幫著父親做了?那麼多髒活累活,為?邵家積累下那些[雄厚壯觀]的資產。可到頭來,父親心裡卻還是只將你當作槍使、百般利用你又不肯正視你,因為?他怕弄髒了?他的眼和手。」
邵眠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原本正靠在床邊狀似半昏迷的邵蒙又開始渾身不斷地發著抖……他雖然?目光渾濁、面容蒼白,可到底還是留存了?一絲清明的神思。
此刻,邵眠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利劍一樣、一刀又一刀地插在他的心口?,再度提醒著他那「要將邵家打造成瓏城第?一大世家」的美好願望從?最開始其實就只是海市蜃樓罷了?。而他養虎為?患多年的舉動也最終徹底地毀了?他自己,並毀了?這個擁有著百年基業的世族大家。
誠如邵眠所說,正是因為?邵蒙認為?只要他不親手去觸碰那些黑灰色的界限,他就依然?還是那個一清二白、風光無限的邵家家主?。他雖然?默許著邵垠去做那些能為?邵家賺取暴利的非法活動,可在內心深處,他其實又始終覺得邵垠是骯髒不入流的、上不了?台面的存在,他面對這個兒子會心生恐懼,可又太想要利用他。
在邵蒙的眼裡,他唯一看得上的兒子只有他的長子邵眠,邵垠好走旁門左道、心術不正,而邵允病弱無能、不配為?雄獅。
他一邊在明面上塑造板正嚴厲的形象培養邵眠,一邊又在地下貪婪地通過邵垠汲取不義之財。他自認為?自己做得瞞天過海、天衣無縫,卻不知終將反噬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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