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贇!」眼見醫療小組已經放棄救治,吳淺淺哭得幾近暈厥,她想要伸出手再去摁住吳贇脖子上?的血洞,卻看見吳贇衝著她輕搖了搖頭。
「姐,我好想再跟你一起?去垂釣,去潛水,去爬山……」
吳贇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但他?蒼白?如紙的臉龐上?卻掛著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但是我已經沒時間了,只能等下輩子啦……」
「周煜……」他?的目光動了動,對吳淺淺身後的周煜說,「你一定?要好好對我姐姐……不然……」
周煜抱著吳淺淺,一字一句地對吳贇承諾:「放心,我一定?會的。」
吳贇的目光這時又落到?了葉舒唯和?邵允的臉上?,他?的氣力已經近乎用盡。葉舒唯只能看到?他?衝著自己勉力張了張口,緩緩地吐露出了一個字。
但因為他?將那個字發音發得實在太輕,她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否正?確。
「姐姐……」吳贇在徹底閉上?眼睛前,說了此生?的最後一句話,「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弟弟。」
「啊!!——」
眼看吳贇的手垂落了下來?,吳淺淺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一動不動地跪在吳贇的面前,下一秒便陡然失去意識,暈倒在了周煜的懷中。
在一片靜默無言之中,醫療小組和?周煜一同將暈厥的吳淺淺和?吳贇的屍體抬上?了擔架。葉舒唯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看著他?們撤離,通訊器中同時響起?了言錫不甘的聲音:「我們找到?邵垠派來?的狙擊手了,他?果然在那棟大樓里。」
「但我們在電梯裡抓住他?的那一刻,他?當場吞毒自盡了。」
葉舒唯閉了閉眼。
-
很?快,他?們終於踏出了這棟死亡大樓。
她和?邵允走在隊伍的最後,他?們目送著周煜和?吳淺淺上?了救護車遠去,聽?著救護車的鳴笛聲迴蕩在這片空無一人的住宅區里。
等他?們在車上?換好了衣服,言錫問葉舒唯和?邵允:「你們要回去休息一會兒嗎?」
沒等葉舒唯開口,邵允已經率先搖了搖頭。
他?指向郁瑞手中的電腦:「我和?郁瑞已經對比確認過?了邵垠在瓏城所有的別墅產業,共計二?十三?套。」
葉舒唯戴上?了手套,從腰間拔出自己的銀色配槍,面無表情?地說:「出發。」
……
他?們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那張列表里的所有別墅,幾乎橫穿過?瓏城的大街小巷。
每一次,他?們破門而?入前,身上?都憋著一股狠勁兒。可每一次,門後空無一人的場景都會讓他?們大失所望。
他?們相信吳贇臨終前的證詞不會是謊言,但「邵垠身處的環境像是一棟別墅」這個定?義本身就並不精確,他?們的偵查方向也很?容易因此跟著跑偏。
但現在,吳贇已死,他?們根本無法再從中深入考證到?更多的精確信息。
他?們拼盡全力才獲得的那縷唯一的線索,又再度中斷了。
等他?們從最後一棟別墅一無所獲地離開時,言錫暴躁地將身上?的防彈衣脫下來?,反手扔在了越野車的座位上?。
郁瑞一臉焦慮地揉著太陽穴,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膝蓋上?的電腦,思索著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葉舒唯抬頭看了一眼正?處於落日遲暮的天空,抬步走向靜立在車前的邵允。
他?感覺到?她來?到?了自己的身側,便偏過?頭朝她看過?來?。
他?的目光雖然依舊是溫柔的,但她卻能從中感受到?一絲無法掩飾的哀傷。
邵允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啞聲開口道:「抱歉。」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歉意,讓葉舒唯有些怔愣。她蹙了蹙眉,問他?:「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邵允望著她:「唯唯,我總感覺,好像每一個與我扯上?關係的人,最後都會遭遇不幸。」
葉舒唯的目光動了動,她剛想開口,便聽?到?他?繼續說道:「你看,周煜鼎力幫我,他?的親哥哥卻險些死於非命,直到?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裡。」
「吳淺淺拼命助我,她的親弟弟不僅被邵垠拖下水,如今還不幸去世了。」
「其實,我也很?喜歡動物,就像你說的那樣,它們都是極富有生?命力的存在。但我的父親都恨不能將我和?辛瀾他?們趕出家門,又怎麼可能會容忍我在家裡養小動物?他?一直都說,要是我敢養,他?便能當著我的面把?小動物給砸死。」
「我記得有一回,我過?生?日,辛瀾和?雙子不知從哪裡撿來?了一隻流浪小貓送給我當作生?日禮物。我歡喜得緊,恨不能整日將小貓抱在手上?妥帖照顧。但因為大宅里人多口雜,為了不叫人發現,我們一直都只能將小貓小心地藏在我的臥室里。」
「可惜好景不長,甚至連一個星期都不到?,我那天下午只是帶著辛瀾他?們出門去了一次圖書館。等我們回來?之後,我們便發現那隻小貓已經被人活活用繩子勒死,並倒掛在了我屋門的懸樑上?。」
葉舒唯聽?得整顆心臟都絞痛成了一團。
「從小到?大,我親近過?的人,我喜歡過?的物,無一不會被這般殘忍地對待。情?況好一些的,只是被逼得離我遠遠的;情?況壞一些的,那就是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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