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昭度的眼中一阵惊恐，但事情已被爆出来，他也不敢再隐瞒，只得硬着头皮道：“圣上，西川节度使陈敬瑄本是买饼儿，仗着其弟田令孜方得镇守西川。其御下凶残暴虐，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如今被王建围攻，也是罪有应得。”
李晔一笑。
韦昭度这话的算是客气了。
当年，黄巢的造反大军已经逼近长安，便宜老哥唐僖宗李儇觉势头不对，立刻着手准备西逃入蜀。
可是在挑选节度使的时候犯了难，李儇一拍脑袋，决定来个蹴鞠选官。
结果陈敬瑄拔了头筹，成为西川节度使。
这家伙确实得官不正，但要他暴虐就过分了。
陈敬瑄的性子其实挺宽厚的，还知道体恤一下百姓。
平常也就吃吃狗肉，外带喝点酒。
虽然也冤杀了一些人，但这乱世有谁是干净的。
李晔哼了一声，又扭头问道：“刘公，陈敬瑄、王建都是神策军中出去的，你有什么看法？”
刘季述连忙道：“王建一向忠义，可堪大用。倒是田令孜、陈敬瑄二人奸诈。如不尽快铲除，恐怕将来会成祸患。再，田令孜曾经侵犯大家，今日正可铲除。”
西逃入蜀的时候，唐僖宗逃得十分慌忙，甚至连皇弟李晔都没有马骑。
走得脚疼的李晔只得去求田令孜，结果被这个死宦官抽了几鞭子。
李晔并没有表态，反而对杜让能道：“杜卿，今年陈敬瑄、顾彦郎、王建三人可曾进奉？”
杜让能立刻回答道：“顾彦郎进奉已到，但陈敬瑄进奉的道路为王建阻挡，至今还未有一钱到账。”
李晔早知道这个结果，因为他翻阅了朝廷两年来的账目。
冷冷一笑后，李晔道：“朕就奇怪了，陈敬瑄年年进奉，数量均多于东川顾彦郎，怎么成了奸佞人？那个贼王八王建，一毛不拔也就罢了，擅自带兵攻打邻藩一条，就该问个死罪，怎么他倒成了英雄？诸位爱卿未免本末倒置了吧！”
朝廷的税收就剩下两川、山南、关内这几个地方，如果任由王建胡搞，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李晔。
按照他们的盘算，皇帝应该派人入蜀把田令孜灭掉才对，怎么反而给他话了。
李晔又把皮球传给刘季述。“顾彦郎、王建到底是神策军的人，刘公觉得该怎么处置？”
“臣，臣……。”刘季述的思维全乱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李晔一笑，道：“给顾彦郎下旨，让他把军队全部撤回辖区，不得留一兵一卒在西川，否则视同谋逆。王建及其党羽全数枷送长安，交刑部议罪。陈敬瑄进奉有功，朕会一道锦旗给他。”
“锦旗？”大臣全都愣住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何物。
“哦，这个就由朕解决吧！”李晔面无表情的道。
经验主义害死人，怎么把后世的东西带进来了。
不过也好，反正“锦旗”也用不了几个钱。
李晔看事情也议得差不多了，又用严厉的语气道：“给顾彦郎、王建的旨意要措辞严厉，如果谁敢拖延不办，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再给田令孜一道旨意，告诫他心办差，否则朕决不轻饶。”
“什么？”刘季述彻底懵了。
不是恨田令孜入骨吗，怎么老母鸡变鸭了？
就在刘季述觉得脑子不够用的时候，他又听李晔道：“刘公，这局你下注吗？”
刘季述茫然的道：“五万缗，右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