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与她相望几息,才反应过来她嘴里的夫君是指经常被这些妇人辱骂的他。
他胸中乃至脑海都飘满“我夫君”三个字,似乎被巨大的惊喜砸傻了,一时只能僵着手脚、木着脸走向他的心上人。
青韵:“?”
沈将军这是……激动得同手同脚了?
小草:“……”
沈大哥居然同手同脚,真是没救了。她在心中暗暗吐槽一句,决定把这个记下来,回去就说给杨松听。
她俩的内心活动,沈昭一点也不知情,他同手同脚走到姜柠面前,不等姜柠开口,就弯下腰去。
“沈……”
他打抱起姜柠就往沈宅走去。怀里的姜柠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便不挣扎了,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在他下巴处小声嘀咕说:“我今天也没走什么路,干嘛又抱我。”
姜柠香软的呼吸喷在他的下颌处,弄得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就欲大声警告姜柠:“你再勾我,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可警告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没什么起伏的叙述:“你走太慢了。”
啧,怎么连句重话都不会说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噢,好吧。”听了他的话,姜柠应一句后,瘪了瘪嘴,没好气地想,原来沈昭经常抱她走,是因为嫌她走得慢。
哼,她就知道沈昭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个心思不一的人很快就消失在几位妇人视野里。
沈宅的朱红大门被护卫从里关上后,几位妇人收回视线,看向李婶的目光变得闪烁起来。
李婶原先因为和沈昭母亲因为田地划分问题起过争执,结下梁子后处处针对沈昭一家。
以至于在沈昭母亲走后,她瞧准沈昭年幼,孙家和沈家的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嘴里便更加不积德,处处辱骂沈昭,还暗戳戳指使自己儿子李二狗带着同龄孩子欺凌沈昭。
她猖狂了这么多年,根本没想到沈昭有翻身的一朝,只能把咬碎的牙往肚子里咽。想着等沈昭走后,继续背地里辱骂他出气,不曾想姜柠来这一出……
就在她不甘心时,戴头巾的妇人扬起嗓门吆喝说:“我看呐这某些人心眼子就是小。当年本就是你恃强凌弱想占人家田地的便宜,结果没占成功,就恼羞成怒处处造谣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
“按理说,人走了,什么仇什么怨都一笔勾销了。这某些人倒好,还蹬鼻子上脸,逮着人家的孩子欺负,真是又记仇又歹毒。现在好了,人家儿子翻身成为将军不说,还娶了个身份尊贵的媳妇。”
这妇人一句一句刺人的话直往李婶子心窝子捅,捅得李婶扭头怒瞪着她就骂:“你算什么贱皮骨头?轮得着你对我指指点点?”
那妇人早就习惯这样的谩骂,反正不痛不痒的,她没什么损失,反而攥着手里的银子,刺人的话音更响了:“人家儿子可出息了,可不比某些人养大的儿子,连村里三十岁的妇人都娶不到,真是可怜。”
李二狗好吃懒做,附近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李婶便把主意打在那村尾那个死了男人的三十岁妇人身上。结果那妇人一听是李二狗家,直接给媒婆下脸子。
这桩事让李婶在村里沦为笑料。眼下被人当众说出来,李婶气得鼻孔冒烟,挽起袖子怒道:“你他娘的闭嘴,闭嘴……”
“我就不闭,我可提醒你,该闭嘴的人是你,人家儿媳妇刚刚已经通缉令了。你可小心点,要是再骂沈昭和他爹娘,你别怪我拿你当攀附人家儿媳妇的垫脚石头。”
那妇人说着,也挽起袖子,嬉笑着问其他妇人,“是不是啊姊妹们?这泼天富贵也该轮到我们了吧?不过你们要是怕她,你们以后可别跟人家儿媳妇去讨赏,我反正是不怕她的。”
其他妇人看看手里的银子,终是抵不住诱惑,纷纷挽起袖子盯着李婶,那虎视眈眈的模样,像是恨不得现在就逼李婶骂沈昭几句。
李婶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被姜柠的赏银收买,成为沈家的眼线了。
她想起姜柠说的告御状、诛九族,想起自己唯一的儿子李二狗,她终于知道害怕了,灰败着一张老脸,攥紧拳头提醒自己:“不能骂、不能骂、不能骂……”
那些妇人见她怂了,“嘁”一声,拿着银子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