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帝额头被砸出一个血窟窿,被丢砸在床边。
寒梅扭曲着脖颈,每一个关节、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踩得稀烂粉碎,赤红眼球突出,横死在地上。
颍川王倒在萧宸脚边,咽喉处呼呼的往外冒着鲜血,死不瞑目的盯着伫立在他面前的男人。
萧宸的手也在滴血,刺目的鲜血顺着他的皓白玉润的指尖流淌、滴落。
那些溅在他脸上血粒好似破碎的红宝石,将他莹洁的肌肤晕染的妖异摄人,艳丽无比。
颍川王的暗兵淬了毒,他从容的掏出一枚解毒丹塞进嘴里。
沈君曦说过,她的药不能解百毒,但是大多数毒都能压着。
可杀死颍川王,他被溅上血珠的眉眼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懊恼。
薄唇轻轻抿着,极为不高兴。
沈君曦还有许多事想逼问颍川王,但刚才是形势所逼。
他方才一掌没能震裂颍川王心脉令他昏迷,便知道他也是习武之人,内力还不低。
拿捏不住,只能杀,别无他选。
萧宸淡扫了眼站在门前双腿软的惠妃,移步走向殿内的温泉汤池,取下腕上染血佛珠,过水后立刻拿出手帕细细擦拭。
他自小拇指直至腕口被划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皮肉外翻,可见猩红肌理。
他倒不觉得疼,只觉得丑陋难看,若留下疤痕会很不好。
惠妃惊恐过后,慌张失措的跑到帝王面前,趴在地上探帝王鼻息…
探到北唐帝还有呼吸,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更紧张,惊恐问道,
“你…宸王…你…接下来打算……打算怎么做?”
“惠妃娘娘如此失态怎么主持大局?娘娘如今是东宫之主,这胆量未免太小了。”
萧宸站在池边漠然说道,他侧脸冰清玉润,乌瞳沉静如常,好似眼前事不值一提。
惠妃惊心极了,恐慌萧宸疯连她一起动手,强行镇定的从地上爬起来,
“本宫乍一见难免,本宫不碍事。”
萧宸走到御案前,对于自己因为伤筋而不自主抽筋的右手很不满意,乌瞳阴霾几分,薄冷道,
“研墨。”
惠妃连忙走过来,失去往日仪态地帮萧宸研墨。
哪怕她再想镇定,突然生的事情已经颠覆北唐、颠覆了一切。
萧宸不得已仅能用左手托着右手手腕书写。
他觉得自己仅有一只手能用,实在废物。
应该左右手都能写字才对。……
应该左右手都能写字才对。
他实在是太笨了,若是沈君曦绝不会沦落这般……他就是不如她,哪里都不如她。
写了一半后,萧宸抬眼看了眼朱红色殿门,惠妃以为他担心来人,连忙证明自己能力的说道,
“宸王放心,外面已经无人,本宫掌控后宫,不会有意外。”
萧宸垂眸继续写,他仅是一瞬在想,这道圣旨写完,他走出去行宫后能不能见到她。
她会紧张的给他把脉,为他解毒,还会给他奖励。
随着时间过去,萧宸以北唐帝的迹写了三道圣旨。
看得惠妃叹为观止,因为真的一模一样。
每一个字的形态、粗细、锋都没有半分差别。
萧宸这些日子都在内室翻阅早年至今的御批奏折,对北唐帝的字再熟悉不过,他一直都在努力学着,每个字、每句话都在心中过了成千上万遍,半分都不会出错。
“宸王殿下,颍川王刺杀陛下,您护驾有功被封储君,可喜可贺,但范大人若是要来见陛下,陛下又恰好能醒,要捉拿您,如何是好?”
拿到了属于萧逸和自己的旨意,惠妃安心许多,小心翼翼的问向萧宸。
范晓对皇帝也算忠心耿耿,皇帝待范晓更是信任。
唯有范晓不好处理了。
萧宸看向桌上的瓷瓶,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