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不知道颍川王在南城逗留过,就听苏天雪说道,
“哦哦哦,妾想起来了!那时候颍川王在那狗刺史府上呆了好两天呢!颍川王妃邀了不少南城世家女一同游湖看戏,妾这才接近上她,而且她待妾很是亲切,有意打听关外战事。”
苏天雪当时在南城用的是沈家门庭贵女的身份。
颍川王妃待她比旁人更亲近些。
毕竟沈大牛还有儿子在关外打仗,若是有家书,多半会间接提到战事情况。
沈君曦点点头,无端问向萧宸,
“你说颍川王这么关心关外战事,小爷琢磨着借他些兵用不过分吧?”
萧宸望着她晦深的眸子猛然愣住。
一细想,震惊之余豁然开朗,
“小侯爷上月应对颍川王的法子,难道是借……”
话没说话,心下只叹好一招借刀杀人!
沈君曦见他欲言又止,不慎在意敛下眸子,晦暗的眸光一如暮天寒淡的星子,喃喃问道,
“世人皆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不杀我,我不杀人,但是啊,等人杀我,还怎么杀人?”
“他以为帮颍川王养了些个兵就能轻动大局,如同痴人想梦,指不定是养虎为患,迟早被背刺一剑。”
这个他,指的是皇帝。
沈君曦考虑与旁人不同,她不怕权势大,但怕不够大。
帝王忌惮便忌惮去了。
她最在意的沈族满门,她也想要达成爷爷后半生的愿望,让千千万万姓沈的战士以及其后代能再安稳百年。
沈门为北唐抛头颅洒热血,叔伯一辈几乎门门绝户…
若还落得不得好死,满门抄斩的罪臣下场,那未免太可悲了。
只是北唐帝疑心越来越重,一步步剥削沈门在北唐各地的势力。
多数姓沈的儿郎便是再有才能,也不得为官,仅有苦守边关一条路可走。
这对沈门先烈何其不公平?
如此下去,别说百年,三年都危险。
萧宸揣摩她的话,彻底明白了。
沈昊山身为镇国兵马大元帅,拥有统帅军玺。
不仅拥有沿途招兵买马的权利,行军更可以不通过皇帝同意,先斩后奏。
凡是北唐国土,北唐军,无一敢不从他号令。
老将军若听沈君曦计划绕道颍川,收其兵,过麦城,前后夹击南唐大军。
到时候这一仗赢了,颍川王的兵兴许能从打下来的领土回到北唐。
若是这一仗输了或者久战不下。
他们就会被卡在榕国与北唐之间,能不能得以回来……
要么看榕国的态度,要么看老将军愿不愿意接应!
这么一招,既防止颍川王反叛,又让刚刚有些飘飘然的皇帝不敢再动她。
颍川王要是知道了,八成得气的呕血。
皇帝亦会懊悔过早在沈君曦面前暴露心思,估计也得气得活蹦乱跳。……
皇帝亦会懊悔过早在沈君曦面前暴露心思,估计也得气得活蹦乱跳。
沈君曦这时候随口谈来,该是密函已经寄出去半月有余,到了将军手上。
谁也拦不住了。
萧宸只叹这交付出去的滔天大权,不愧是悬在帝王头顶的一柄利剑。
北唐成在沈家,败却不见得。
因为他清晰的知道,沈君曦没有野心,她甚至厌恶极了这些勾心斗角。
每每思及从无痛快之色,只有扶不平的眉头,许多事都是被逼的。
“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一个字都不让人听懂,主子,你怎么什么都给他说,不给妾说?你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