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瞟了眼沈君曦清冷如故的脸庞,见她没有动怒,正颜肃然地忠谏道
“再者九殿下已经封王,可以前往户部选宅建院,自立门户,不必日日留在书院,小侯爷早日撇清与九殿下的关系才是正道。”
沈君曦双眸轻眯地看着凌墨,嘴角微微弯着,似乎是在笑,但乌黑的瞳孔却很沉,很冷,
“有点儿意思,小爷从常福口中得知,今日早朝上,陛下命中书省抽回方拨下去的三千万两白银,拨调兵部。”
“又命礼部拟旨,开了国库,将今年出征战士家属的抚恤金翻了倍,以定关外军心。”
这些事凌墨还不知道,但并不怎么意外。
他意外沈君曦为什么要给他说这些,这件事与萧宸的事有关联吗?
因此低头道,
“属下不懂小侯爷的意思。”
沈君曦站起身,眼中眸色变幻着,神色高深莫测。
她走到凌墨跟前,
“小爷的意思是,爷爷班师回朝一事吓得傅太师一党人人自危,傅太师正焦头烂额地没这闲心,这几日两党相争,小爷这一派算是赢了。”
她弯腰蔑笑道,
“这个关头谁会公然议论小爷?谁敢议论小爷?悠悠之口是谁的口?你凌墨如今又是谁的人!”
她冰冷的质问宛如“轰”的一声惊雷炸在耳中。
凌墨旋即双膝跪下,失措道,
“属下对小侯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消息是阎尚书派人传来的,蒋师长也有此意,属下才……属下多嘴了!”
沈君曦低头望着凌墨。
她眉如墨画英气十足,面如朗月,眼如桃花却不显妩媚,嘲笑道,
“你是否忠心取决于能不能完成小爷让你做的事,而非反过来,你想让小爷去做你想做的事。”
“下去吧,你的忠心,小爷可承受不来。”
凌墨这一次被沈君曦彻底吓到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段日子沈君曦觉得自己过于好相处。
爷爷党派中的人,光客气真不行,权利在手,软弱半分都会被逼啊。
所谓悠悠之口是他们自己的口!
她算是明白了狗皇帝的感觉。
一旦被逼着做不想做的事,这逆反心理倒是人人有。
“怎么,还要小爷请你出去?”……
“怎么,还要小爷请你出去?”
沈君曦的语气已然冰冷,不算多生气,但她对凌墨感到失望。
凌墨可以看不上萧宸,不待见他,但不应该听风便是雨,自以为是的跑过来提议,令人生寒。
区区一个手下竟想替她选择走的“正道”,未免太可笑了!
更何况,所谓局势,她沈君曦看的比谁都清楚。
凌墨跪在地上不愿走,屋内的气氛一下就陷入冰点。
“小侯爷,我让长青从安吉堂买了燕窝、百合、枸杞,雪梨是早晨在膳堂拿的,方才煮了水,你尝尝可好?”
萧宸还未走到客厅,在院中时便已出声。
他知道沈君曦在屋中召见了凌墨商议正事,特意提醒她,他走进来了。
音落,他轻轻敲了敲沈君曦的房门。
“进。”
不冷不淡的一声。
萧宸推开门,微微意外的看了眼双膝跪在地上的凌墨。
他对沈君曦,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她厌烦。
可总是有人从她身上得了那么多,还自以为是,惹她不高兴。
“你这一天天的是弃文学厨了?”
沈君曦转身坐到了桌边,打他一句。
她不喜欢吃药,但能治病的甜食是可以接受的。
打开碗盖是小火慢炖出来稠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