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曦无奈的放下手中掏空一半籽料的扳指,猛地起身,一掌拍在桌面上:“胡闹!堂堂内大学士的嫡子,答不出学业也就罢了,还有脸带头嬉闹学堂?!昨日蒋师所传授的,有记,“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不尊师者,修齐治平皆为空谈!”
她当机立断地朝着周学府义正言辞的拱手道,
“嬉闹学堂,不尊师重道的学生,往后还能为我北唐创造什么价值?为整治不正之风,望老师不可心软,对此子小惩大诫很是必要。”
沈君曦开口了,整个学堂都寂静了……
李淼当场傻眼,目瞪口呆的望着沈君曦。
他爹是翰林院内大学士,官拜三品不算高,但平日做的可是替皇帝起草诏令,批条奏章,商承政务的事。
虽本身官阶在尚书、侍郎下,可实权甚重。
周扒子在职的时候不过是五品内侍郎,如今真敢惩罚他!?
但周学府是真的敢!
此刻。
素来为人刚正不阿,因此得罪不少的人早早致仕的周学府,万万没料到京都“混世大魔王”沈君曦能为他出头!
差些老泪纵横,闻之所言更是句句在理,严声道:“李淼,你给为师滚出去,罚站两个时辰,再将礼记抄习六遍,明日呈上!”
“萧宸将礼记·述而抄三遍,明日抽背!”
李淼脸都涨红了,对着张枫林一帮子挤眉弄眼想让他们为自己说几句话。
今日真站出去,得在京城公子圈里闹出大笑话!
张枫林以及平日里的那帮子纨绔学子纷纷假装没看到。
大家都在心里犯嘀咕,李淼什么时候得罪了沈君曦啊?
他得罪谁不行啊,得罪沈君曦做什么?!
人家弱冠后就官拜朝一品,此时此刻,她站在座位上,还有第二个人敢站吗?
自然是不敢的。
“啪”的一声。
见李淼竟不为所动,周学府的戒尺重重的打在教台上。
不待周学府怒,沈君曦转身笑眯眯的望着李淼,摄人心魂的桃花眼里闪过冷意:“师长年迈不宜动气,李公子难不成是想让小爷亲自来请你?”
李淼顿时打了个哆嗦,立刻将手上书籍放下来,道了句:“小侯爷说的哪里的话,是在下犯浑了,这认罚,认罚。”
这便老老实实的走出去灌冷风了。
落座时沈君曦的目光在萧宸略显苍白的脸上扫了一眼,心里泛起嘀咕,按理说早上混着雪参的药应该对他有用。
怎么站一会儿就又起不来?
想到又是十万两赔出去还用处不大,心更痛了,银子哪有那么好赚。
课上,萧宸整个背都湿透了。
一直撑到中午放课周围的人都走不少。
讲堂内只剩下沈君曦、周学府以及远座几人,才忍着剧痛暗自低头挤压腿上皮肉。
他从腿股间拔出一根尖锐的长针,足以半寸长,要不了命,但足以他痛不欲生。
这时候周学府坐在讲堂上看书,沈君曦在角落位置上细致雕纹着玉扳指。
在旁人看来,她把玩了几个时辰的扳指,也没雕弄出半朵花来。
纯属闲得无聊,消磨时间。
唯有沈君曦知道,这是白花花的金子。……
唯有沈君曦知道,这是白花花的金子。
沈府家大业少,武将们种地还行,可惜没几个擅长买卖营生的,每月支出都靠月奉哪里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