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叹了口气,转身淡然道:“数年前,我与家父海上经商,谁知遇到风暴,船只被毁。”
“本以为我父子两人必定要命丧黄泉,谁知风暴骤然停歇,只见天边出现一道五彩云霞——”
“云霞之上端坐一位老者,只见他白白须,头顶莲花冠,手持葵扇,身穿黄色道袍,背负八卦胸怀太极,周遭有霞光披覆。”
“这仙人开口便称呼我为二弟子,赐我五雷仙法,嘱咐一番之后便飘然离去。”
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五彩云霞?
仙人?
听李道元说得煞有介事,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质疑之色。
不过,也没有人胆敢跳出来疑问。
毕竟,这番话听起来是很荒唐,但若这位真的跟那元妙先生有一丝关系的话……
梁胜愈思考片刻:“按照公子所说,莫非元妙先生是公子的师兄不成?”
李道元摆摆手,“师尊未曾透露,不敢随意相认。”
梁胜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对那位元妙先生林灵素知之甚少,因此也没办法试探李道元说法的真实与否。
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良久,梁胜愈才一拱手,正色道:“李公子,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改日我定当上门赔罪!”
说罢,带着一众衙役灰溜溜地走了。
当然,没忘记将那由朗抬走。
众人见状,也是纷纷散去,不敢多停留。
原本李道元想要找孙员外谈话,再做一笔生意,但见状也只能带着钱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路上,李道元显得心思重重,脚步也是匆匆。
他感到不解的是,区区一个主簿,为何竟然敢如此嚣张?
让手下杀人作乐,并且还是在人家的寿宴之上!
孙员外竟也忍得下来?
如此行径,在整个历史之上都称得上残暴了,更别提一个小小的江舟县内,他就不怕民怨吗?
简直荒唐到了一种地步。
这梁主簿,就好像……是在故意表演荒唐残暴一般。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李道元想不明白。
一出门,钱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带着泪光:“公子,今日是我贪杯误了事,我——”
他的眼中带着泪光,面色自责不已。
今日的状况,可谓是凶险到了极点!
若不是李道元提前防备,恐怕两人都要身死在这里!
钱山悔恨不已。
李道元出奇地没有出言斥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伸手便将钱山扶了起来。
“你先起来。”
“公子……”钱山有些不解。
李道元冷声道:“惹了祸,摆平就是,像你这个样子有什么用?难道下跪能就让那梁主簿饶我们一命吗?”
“你有这个时间给我下跪道歉,倒不如加快脚步,跟我回村,商量对策!”
钱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沉默良久,突然问道:“商量对策?公子,我们要对付谁?”
李道元冷笑一声:“除了那位梁主簿之外,还能有谁?”
钱山惊讶道:“梁主簿?他不是说日后要上门赔罪的吗?为什么要对付他?”
叹了口气,李道元无奈道:“你觉得,堂堂一个县主簿兼职县尉,手下最得意的狗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会忍气吞声,甚至还要赔礼道歉?”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这梁胜愈是山贼被诏安过来的吗?”
北宋末年,起义不断,许多地方县官都是山贼受诏安而来。
就例如这个梁胜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