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春草大方,樂意分享。
但這就苦了沈清舟了,他一個人帶著一種悲壯的心情把菜吃了個乾乾淨淨。
邊吃沈清舟邊想可能這就是顧衡要給他的折磨吧……
三個人相處的時間過得異常的快,一溜煙兒的就到了要睡覺的時候。
沈清舟去哄春草睡覺,顧衡熟練的找出被子抱到了沙發上。
等沈清舟哄春草睡著後一出來,就看到顧衡已經在沙發上沉沉睡去了。
客廳的燈並沒有關,沈清舟能看清楚顧衡的每一分表情。
顧衡的眉頭即便在睡夢中也是緊閉著,看起來似乎非常累,不知道這幾天經歷了什麼。
他的眼下有幾處青黑,仔細看看胡茬也沒刮好,下巴上還有一道被剃鬚刀刮破的口子,像是走的很著急,沒有處理好一樣。
沈清舟家裡的沙發有些小,顧衡在上面只能蜷著腿睡覺,有些難受。
沈清舟望著他的睡臉,心想這個人究竟有多大的魅力,為什麼總是讓他不捨得。
他沈清舟這一輩子雖然很多時候做的都是看別人臉色的工作,但他並不在乎,因為他覺得這一切都無所謂,他什麼都可以,什麼都行,沒什麼能觸動到他的內心。
扭曲的三觀也好,淪落的道德也好,跟他都沒有關係,他始終是他,他不會改變,不會因為這些人的哭笑而生出別樣的情緒。
因為那些人終歸是陌生人,是與他的世界毫無交集的人。
可顧衡不一樣,他強硬的闖進了沈清舟的生活里,倔強的將兩個人如同平行線一樣的命運相交在一起,讓沈清舟在最後不得不以一種極端的方法斬斷這一切離開。
那得多疼啊。沈清舟想。
連他稍微的放縱一下這個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孩都會哭,那在最後看到他那個樣子的顧衡,會怎樣?
沈清舟忽然連想都不敢想,這個念頭一出來他的心裡就好像被針扎似的痛,無限的愧疚涌了上來,讓他連呼吸都困難。
他當時只想著離開,完全沒有考慮過顧衡,他是多麼無恥的一個人,那麼自私、狡詐、無情、狼心狗肺。
可即便這樣,沈清舟發現自己還是沒有一點兒後悔的情緒。
果然,他是人渣,什麼都不配。
沈清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無法表達的卻又強烈的感情撫上了顧衡的臉頰,顧衡抖了一下猛地睜開了眼睛,握住了沈清舟的手。
等看清楚了碰他的人是沈清舟的時候,顧衡長鬆了一口氣,問「怎麼了?」
沈清舟的表情早就在顧衡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恢復了平常那種帶著淡淡的笑意的樣子,他道:「來屋裡跟我一起睡吧。」
顧衡一愣,小心翼翼的道:「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沈清舟挑起了顧衡的下巴「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包養關係,我的大金主……」
沈清舟的話有些傷人,就像是一下子否定了一切一樣,可他說的偏偏是事實。
顧衡眸子一暗,起身把沈清舟打橫抱起,沈清舟嚇得摟住了顧衡的脖子。
可顧衡確實輕輕的將他抱進了臥室,溫柔的放在了床上。
「身上還疼嗎?」
顧衡的眼睛中藏著許多情緒,沈清舟看不懂,七年前他就看不懂,七年後他更加看不懂了。
他只知道這會兒的顧衡很好,好的沈清舟想撲進他的懷裡。
沈清舟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他摟著顧衡的脖子,把顧衡整個人拉下來拉到了自己的身上,頭埋在顧衡早已變得寬闊的胸膛上,悶悶道:「我昨天去酒吧不是故意的……」
顧衡看著在懷裡似乎是在撒嬌的沈清舟,心裡忽然軟的一塌糊塗,這個他總是抓不住的人,現在在他懷裡像是在悄悄說著耳語一般,多乖啊……
他翻過身,怕壓著沈清舟背上的傷側躺在床上,重將沈清舟摟緊了懷裡,摸著沈清舟柔軟的髮絲,道:「你說吧,我聽著。」
沈清舟心裡這會兒好像有千萬般的委屈,他想跟顧衡說他跟以前不一樣了,可他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只能將在酒吧所有的事情娓娓道來。
顧衡聽的很認真,聽完後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地吻了一下沈清舟的發旋,道:「睡吧。」
夜晚很漫長,沈清舟睡得很好,顧衡同樣是一夜好眠。
因為沈清舟身上的傷的原因,顧衡給他請了一周的假,沈清舟本來說其實請兩天就行了,他身上痕跡留的快好的也快,兩天差不多了。
但顧衡怎麼著都不願意,非得讓他請一個星期,還給他帶薪假,沈清舟這下是不歇白不歇,就在家呆著了。
顧衡只在家裡陪了沈清舟一天就上班去了,他不在的時候積攢了一堆的工作,現在正頭疼的回去處理。
他這樣把沈清舟樂的不行,心想著讓你不好好在家當顧家少爺,跑出來接手他們這個小破公司,還累的要死要活,活該。
然而當顧衡每天晚上一臉疲憊的回來的時候,沈清舟又心疼了,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有各種按摩服務,還附贈春草踩背半小時,把顧衡養的是舒舒服服,一個星期過去居然胖了好幾斤。
這次沈清舟歇在家最高興的人是春草,不僅爸爸天天在家陪她,她最喜歡的顧叔叔每天還來他們家住,春草覺得這幾天跟做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