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忙,不用告訴她了。你也早點休息,拜拜。」
「……」
許緣凡不敢置信的盯著已經掛斷的通話頁面。
這可是親生父親的去世,他這態度簡直像在給那種半生不熟的老同學下請柬:有空來,忙就算了。不麻煩您。
她攥著手機,懸著心在酒店房間裡來回踱步。再也沒心思整理那個堆在床邊的行李箱了。
如果真的連通知都沒有,是不是太過分了?
難道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真的差到了這個程度嗎?
許緣凡低頭揉著太陽穴,滿臉糾結。
她從來沒見過裴昭華的父親,只偶爾聽裴昱說過隻言片語,知道他們關係一般般。以為一般是普通的意思,沒想到會是老死不相往來,葬禮也不必到場。
不是所有人的去世,都會有人難過……嗎。
隔天思量再三,許緣凡還是決定親自去片場把這個消息告訴裴昭華。要不要出席葬禮,還是得由她自己判斷。
卻碰到一個麻煩的傢伙。
周圍到處是忙著布景的工作人員,只留出很小的一塊空地。一樹葉片稀疏的香樟樹投下陰影。
林子佩正站在裴昭華身旁,抱起手臂用下巴看著過來的許緣凡:「怎麼偏在我要來的前一天殺青,你故意是不是?我還想看看你演得怎麼樣呢。」
許緣凡直接無視她,走了過去,輕聲說:
「昭昭,我有事想跟你說。」
「怎麼了?」
此刻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好正要開拍。裴昭華說:「等中午說吧。你先跟林子佩玩兒,她特意來看你的。」
許緣凡下意識問:「看我的演技是不是跟她一樣爛嗎?」
林子佩:「……我來旅遊順道看看能不能找個朋友喝酒。你們這劇組,好多都是我的朋友。」
許緣凡:「因為你跑過很多劇組的醬油?」
林子佩:「……」
目送裴昭華的背影沒入人群和攝像機中央後,許緣凡轉過臉,看見林子佩仰頸望向天一副忍氣吞聲的表情,不由笑了下:「怎麼了,到底想找誰喝酒。」
「你們……其實是有事告訴你們。我要結婚了。」
在日光融融,樹蔭晃動的微風中,許緣凡慢慢地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這個眯著眼睛抬手擋住曬到她臉龐的光線的女人。
香樟樹的葉片被風吹成一團,篩下的光斑跳動著。
總覺得她說出口的話,沒有什麼真實感。
見她不吭聲。
林子佩語氣幽幽地開口:
「你想問受害者什麼名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