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牆角幹什麼?」她問許緣凡。
「面壁思過。」
「……」
裴昭華剛想取笑,卻發覺她並不是玩笑話的樣子。
「怎麼了?」
「入不了戲。」
「為什麼入不了戲。」
「可能是,你的存在感太強了。」許緣凡頭也不抬,目光始終看著角落,非常冷靜地分析現在的狀態,「你的戲好到完全吃掉了我的表演。」
「我不能帶著你入戲嗎?」
「好像不行。按照我自己的觀察,大致上有兩類演員。第一類主要靠領悟和積攢下的經驗形成特殊的直覺,在表演里可以隨意捏出需要的感情。」
許緣凡是想請教的語氣。
裴昭華安靜聽著。
「還有一類,只能把自己有過的情緒代入角色去發揮。我是後面那類……」
聽到這,裴昭華忽然蹙眉。
多少年的朝夕相伴,讓她對這個小姑娘說出來的話總能直接猜到七八成剩下的。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現在不能讓你代入角色?」
「對。」許緣凡揚起臉,看向她的眼睛裡沒什麼情緒起伏,只是純粹好奇地問這個大前輩:「因為我對你已經沒有那種喜歡了,就沒法被帶進去?」
裴昭華:「……」
不知為何,裴昭華心裡沉了一下。
不知不覺她的臉色陰下來。沒說話,只是更近一步打量著她長睫下那雙倦怠的眼睛。
「……」
兩個人安靜對視著。
為什麼?
她沒問出口,只是用一種許緣凡始終讀不懂的眼神凝視著她。
沉默了一會兒。
「入不了戲,是麼。」
裴昭華眼神里壓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煩躁感。
「……」
她忽然抬手,撩起許緣凡耳邊的一縷長發,說:「這場戲之所以借位,因為夏琳月知道我一直拒絕拍所有非必要的親熱戲。」
手指往下,指腹又輕輕觸碰到她的臉頰。微涼,又痒痒的,奇蹟般地打斷了許緣凡的思慮沉沉。
裴昭華就這樣撫摸過她的臉頰,用一種幾乎辨不清蠱惑還是冷靜的語氣低下來說:「為了你,也不是不可以真親。」
前一秒的許緣凡還是疲倦又絕望,為自己的表演糟心,更為馬上要開拍卻遲遲進入不了戲的現狀焦躁。
此刻卻被她那種直勾勾的陌生眼神,弄得完全愣住。連話都反應了半晌。
裴昭華湊近她耳旁,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