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讓魍九兩一臉懵逼,問道:「你錯什麼了?」
乾巽看著魍九兩忽然就有一種想要把自己那埋藏了幾百年的秘密說出來的衝動,可是……
乾巽垂下了眼睛,他沒辦法說的,這名小小的侍君年紀還不大,修為也很低,若是告訴了他修真界即將面臨的東西,那麼對他來說只有壞處,沒有一丁點兒的好處。
他不會懂他的,他的見識、閱歷以及修為,都離他太遠了。
於是乾巽道:「沒什麼。」
魍九兩隻覺得乾巽有病,一副給自己找罪受的樣子不知道擺給誰看。
不過他也不想管,乾巽的事情跟他無關。
「所以這蛋就給你吧,你好好給人家養著。」魍九兩道。
乾巽一愣,拒絕道:「這是你的機緣,留著吧。」
魍九兩煩的要死,他本來心情還可以,一看見乾巽那一副他欠全世界的樣子就煩的要命,搞的他渾身不得勁。
魍九兩就想不明白了,乾巽好歹也是站在修真界頂端的人之一,怎麼一點兒都不囂張?襯的他跟個不懂事的大壞蛋似的!
於是魍九兩當即煩的臉一黑道:「你愛要不要,不要拉倒,不要你就扔了吧,反正老子不想養!」、
讓他養個小動物小靈寵也就差不多了,養只鳳凰一看就有一大堆麻煩事兒,他才不當冤大頭!
最重要的是,魍九兩並不想參與到這場關於修真界的浩劫之中,這是天道運行的法則,盛極必衰,是萬物必經的過程,就算他們合力度過了所謂的末法時代,那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魍九兩踏入修真界的契機與他人都不一樣,他只是不得不修魔罷了,所以他並沒有他人那種追求長生的欲望,他只要一直過得順心就行了。
盡人事,聽天命,這是魍九兩一直以來信奉的東西,也是他作為一個修魔的卻從未遇到任何心魔的原因。
而乾巽,則恰恰與他相反。
每一次這世上有什麼大事,乾巽都是沖在最前面的那一個,就好像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地步就必須得去做些什麼似的,若是不做將被萬人唾棄,冠上魔頭的稱呼。
所以,魍九兩相當的討厭乾巽。
「抱歉,」乾巽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他說,「我沒有辦法養它。」
「為什麼?」魍九兩非常不解,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乾巽更好的照料一隻曾經的鳳凰了。
乾巽並不想說為什麼,可他卻在魍九兩的迷惑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他在魍九兩的眼睛中看到了人們對他的評價:無所不能。
好像他站在了修真界的頂點就什麼都要做似的,不過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他什麼都要做,不能拒絕,因為……他是罪人。
所以他對著魍九兩說:「我會死。」
魍九兩抽了抽嘴角,爆發了,一腳踹了過去:「你這不是廢話嘛!誰他媽的不會死啊!」
乾巽下意識的閃身一躲,魍九兩這一腳一下子就踹在了蛋上。
咔嚓——!
蛋,裂了。
魍九兩的表情頓時變得驚恐起來,磕磕巴巴道:「乾、乾巽,碎、碎了!」
「嗯。」乾巽淡淡的道,仿佛蛋碎了一點兒事情都沒似的。
魍九兩頓時暴躁起來,一把揪住乾巽的頭髮吼道:「你他媽的躲什麼啊!蛋碎了!碎了!這他媽可是最後一隻鳳凰啊!碎了!」
乾巽一臉無奈:「噓,安靜。」
魍九兩才不聽他的,他人都快傻了,這蛋碎別人手裡也就算了,碎自己手裡那叫個什麼事兒啊!
於是乎,魍九兩沒忍住下了狠勁死死的揪住乾巽的頭髮,心驚肉跳的看著那碎開的鳳凰蛋會不會像雞蛋一樣蛋清和蛋黃散落一地。
曉是乾巽這種表情變化不大的人,也被魍九兩揪的臉色有些難看。
就在兩個人看著差點兒打起來的時候,忽的一陣五彩霞光從天而降!
接著是一團紫氣由東而來,整個丹山的靈氣變得一片清和,親昵的湧入每個人的丹田之中,就好像這些靈氣本就該與人如此親密似的,而不是像他們修煉時那樣,得把靈氣捉回來,禁錮在自己的丹田中。
魍九兩頓時覺得自己靈台清明,連修為都有隱隱上漲之勢,而且漲的並不只是錦衣這個身子的修為,連他的神識都有隱隱上漲之勢,也就是說他的原身修為也跟著上漲了。
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讓魍九兩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靈氣,對於他從來都是無用之物,他是魔修,修煉只靠魔氣,可是現在他的修為卻上漲了,這代表著什麼呢?難道在萬年前都是仙人的時代,並沒有所謂的正魔之分嗎?
這些想法讓魍九兩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以至於他沒有看到乾巽那悲憫的似乎要哭出來的表情,以及蛋內散發出的紅色光暈。
直到那枚一人高的蛋啪嚓一聲完全碎開,魍九兩才回過神來。
此時望去,那蛋中是一隻閉著眼睛的紅色的雛鳥,它的旁邊有一團乳白色的靈氣,只見它張開口將那團乳白色的靈氣吞入腹中,一瞬間天地間的異象登時消失了個乾淨,只留下一隻人畜無害眼睛還未睜開的小雛鳥。
魍九兩鬆開了乾巽的頭髮,把這隻小鳳凰從蛋殼裡提溜了出來,抓著翅膀像是抓雞一樣道:「這是孵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