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抿了抿唇,這事兒,倒是一直沒有跟他提過。
也沒辦法提,厲庭深是他的兄弟。
她管葉清秋,也的確屬於……一樁閒事。
原因出於葉清秋曾經替她解過圍,也出於她和臨臨的一段緣分而延伸出來的惻隱之心。
以前他們本來默契地都不打算摻和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但是……
就走到了這一步。
「我明天要把臨臨從福利院帶出來,然後送到奶奶家一起過中秋。」
薄景川的視線掃過來,沈繁星只能坦然面對。
「膽子不小。」薄景川良久漠漠開腔,目光卻轉向葉清秋,「當年跟我清帳,就是為了躲起來生孩子?你以為你能瞞多久?」
葉清秋雙手收緊,掀眸直接迎上薄景川此刻滿是威壓的眸。
「不然呢?我讓你帶我離開平城,你做得到?」
薄景川眉心蹙了起來。
顯然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不是選擇題。
答案自然是不會。
他當初也從未想過葉清秋會提出這個要求。
人總是要有自知之明。
沈繁星在一旁聽的不明所以,「什麼意思?你早在三年前就參與了他們的事?」
薄景川抿了抿唇,握住了沈繁星的手,「我當初並不完全知情……」
沈繁星蹙眉,「你早就知道臨臨的存在?」
「不是,沒有。」薄景川雙口否認,「福利院是我第一次知道……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理會一個對我無關緊要的人。」
葉清秋冷笑了一聲,「我這無關緊要的人走到現在真是託了你的福。」
薄景川眯起眼睛看向葉清秋,「……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我當初把人借給庭深是我們之間的事,他有求於我,我出手幫他,為你隱瞞你在獄中的所有消息是你提出來的唯一補償,倘若我不選擇補償你呢?別跟我翻舊帳,我們之間清清楚楚。」
沈繁星大概聽明白了。
「所以主要就是你不僅參與了,而且還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薄景川眸子裡的寒氣收回,無奈地看向沈繁星。
「……繁星,那是當初。即使我做錯了,那……現在的我也是無辜的。」
又是承認錯誤又是委屈巴巴。
葉清秋想,薄景川其實是個狗男人。
「那麼,無辜的犯人。」沈繁星輕輕淡淡的笑,「當初兩邊都不得罪,那現在半路冒出來的臨臨呢,你打算怎麼辦?」
葉清秋眸子動了動。
薄景川抿唇,「……臨臨不該是我的責任,該誰負責就讓誰去負責。」
說的好像臨臨是他的兒子。
沈繁星被薄景川的話搞得哭笑不得,這麼一個男人,跟她耍小心思賣乖。
她直接挑明,「臨臨的眼睛不能耽誤治療,你答應幫我……」
薄景川眸子暗了暗,沉默幾秒,低聲道:「……已經在安排了。」
葉清秋的眸子狠狠顫了顫,聲音因為壓抑的激動變得顫抖。
「真的嗎?臨臨……臨臨的眼睛真的能治好?」
「檢查,診斷和治療歷史檔案已經給他們了,等回復。」
「等回復……好……等……」
這個答案讓葉清秋有些失望,但是比起以前毫無進展,又已經好太多。
「我能有辦法把一條人命從閻王手裡奪回來,就有把握治得好一雙眼睛,你不用思慮太多。」
葉清秋知道薄景川有本事,從三年前就很明白,他說能救回一條命,那就一定是救過。
可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現在只希望,臨臨的眼睛,不會成為他唯一的意外。
「謝謝。」
如果薄景川都做不到的事情,她也不用再去指望別人了。
厲庭深晚上九點多回來,葉清秋已經洗漱好了靠坐在床頭玩手機。
見到她在,他鬆了一口氣。
「晚餐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