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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换了几卷,草草翻看一边,最后看了李斯原本看的那一卷:“圣人之治民,度于本,不从其欲,期于利民而已。故其与之刑,非所以恶民,爱之本也。”[心度]

“……”

到底是学得东西够多够杂,很多种思想一时间齐齐灌入时,便很容易产生争论来——这到底谁对谁错。

若说是以前,他定能脱口就答,但是现在……

原本的答案在他心中徘徊了,与此同时,许多不同的答案竟然在此时破土而出。

扶苏一时间沉默了。

很快他重振旗鼓。没关系,他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吧。

于是他抬眼问眼前沉默不语的人,求教:“先生,扶苏想问,我大秦何时才能不用严苛之法?”

扶苏把先前的问题重复一遍。

“……”

李斯深吸一口气,顿时明白了这是学生对老师恭敬的求教,同样也是对他的考验。

在对方的热切目光的注视下,李斯别开脸,目光落到他扶苏手中的竹简上,他问:“长公子还不知道为什么秦会二世而亡吧?”

估摸着那些臣子也没那个胆子告诉他。

眼见着扶苏面上一愣,李斯叹了口气。

他拜下,恭敬认罪:

“……是胡亥,是赵高

()……是我之过。”

“也是如今秦律之过。”

他平静总结道。

听着对方把秦末惨况道出来,扶苏作为现场唯一的听众,他听着听着,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

*

汉。

侍女们喜气洋洋地带着如水的赏赐进了卫子夫的宫殿。近日来,这样的情况有很多。她出门散步时,常常听到其他美人们对此说着酸话。

卫子夫往往避开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说实话,卫子夫却并不开心。

她甚至有些烦躁。有赏赐又算什么,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陛下了。

卫子夫知道陛下是在忙朝中大事,近日里根本就没怎么进后宫,那少量的几次来后宫,还是直奔她这里。

这样的受宠。

心中甜蜜之余,卫子夫越惶恐,小心不安。

她将身边人身边事事无巨细都查问了一遍,然后,她突然现不仅自家弟弟被帝王带在身边,她那尚且六岁的小外甥也被陛下带在身边。

这怎么行!

卫子夫吓得一身冷汗。

去病有多调皮他们自家人怎么不知道,万一触怒了帝王……

那么他们就全部要倒霉。

卫子夫心里拔凉拔凉的。

却没想到帝王对小外甥是百般称赞。卫子夫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甚至有些怀疑除了那脑子很灵活是一样的以外,她都怀疑是不是帝王认错人了。

帝王听到了,却是一阵哈哈大笑:“去病他可是我大汉未来的大将军啊。”

……

“陛下。可是去病做错了什么?”

而此时,听闻霍去病又被刘彻带走了,卫子夫也不顾得什么,一听闻消息便连忙求到帝王身前来。好在她现在在帝王面前有几分薄面。连带着底下的人也不会多为难她,很快就放她进去了。

一进猎场,卫子夫这一路匆匆的步伐便慢慢放缓了下来。

帝王看着猎场上正要拉弓的幼童,一脸的志得意满。

“……”

想要问的话被咽下肚。

卫子夫吩咐侍女拿些水来后,便款款走了过来。

帝王便过来与她闲谈几句,可不一会,有人过来传话。

只看那人一出现,帝王脸色便立刻变了变。

他高喊一声:“卫青,带上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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