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趙益清過不了那個坎兒,那個叫做容寧的坎兒。
他接受不了穆棣的心中可能有另外一個人這件事情,更接受不了也許他是那個人的替身,哪怕種種跡象表明或許是他誤會了什麼。
但他也離不開,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穆棣這般對他好的人了。
或許,也再也遇不到一個能讓他這麼去喜歡的人了。
他明明與穆棣相識還沒有那麼久,可是他似乎已經將一輩子的情感搭進去了。
他跟穆棣的感情不該有這麼濃厚的,可偏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趙益清看著在床上躺著格外安靜的穆棣,不禁開始思索著,穆棣他以前有過這麼安靜的時候嗎?
似乎是有的,穆棣的話並不多,可以說大部分時間他都不怎麼說話,比起說他更愛去直截了當的做,每次跟季茂成黃懷鑒他們一起出去的時候,穆棣總是最安靜的那一個。
可是就算穆棣不說話,也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東西,那種東西叫做強大,足以讓每一個人去仰望。
他不該這麼安靜到能被人忽視的地步,這不是他。
趙益清到底還是坐到了床邊,從國師說穆棣可能有心病他就明白穆棣是為什麼醒不過來了。
他不想醒,仗就快打完了,打完了仗他就要跟他心尖兒上的少年和離了,所以他不想醒。
趙益清握住了穆棣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長濯,你要我怎麼辦才好……」
穆棣安安靜靜,沒有一絲回應。
此時,夜已深。
深夜的人總會多出一些感性,趙益清也不例外。
所以他蹭了蹭穆棣那無論何時都是暖烘烘的手,他
道:「你說你怎麼跟外面的傳言一點兒都不一樣啊……旁人都說你冷酷無情殺伐果斷,我怎麼一點兒都沒覺得?」
忽的,趙益清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是因為你喜歡我,可你喜歡我的話為什麼不醒呢?」
整個營帳里只有趙益清一個人的聲音,顯得很是孤單。
「道長說你有心病,讓我跟你說說話,你覺得我從哪裡開始說好?就從我們認識開始吧,你說你,為什麼會誤會我喜歡你呢?就算是喜歡,那喜歡就喜歡了,你幹嘛那麼凶,知不知道如果那時候我真的很喜歡你的話我會很傷心?」
「你說,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呢?偷偷告訴你,其實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只是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還以為我就是喜歡你的臉來著,但我也確實沒想到會有個男的長的完全符合我審美的呀……」
「還有,我最喜歡你笑了,你一笑我就沒有辦法拒絕你的要求了,可你偏偏不愛笑,你說你是不是混蛋?放著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卻天天面無表情,簡直是暴殄天物!」
說著說著,趙益清實在是笑不出來了,習慣了有人陪伴,一個人的生活是一種煎熬。
「長濯……」趙益清啞了嗓子「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了我們就不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