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茂林好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表情都沒動一下,道:「別人說做不得數的,是真是假賭坊自能判斷。」
趙益清身正不怕影子斜,聽他說完這話,往凳子上一坐,道:「怎麼判斷?」
「趙公子稍等。」季茂林說完拍了兩下手,隨即進來一個身形佝僂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並不抬頭看人,眼神雖然躲閃但卻透著精光,右手少了兩根手指。
幾乎這個人一進門,趙益清就明白這是個什麼人了,季茂林也跟著道:「這位是我們賭坊專用的千兒。」
那千兒對著趙益清一拱手,道:「爺,您跟我搖兩把骰子,是真是假自然分明。」
趙益清還沒說話,黃懷鑒就看著季茂林道:「季爺,過分了。」
「誒,黃二你這話就過了。」魏青謀走過去一把攬住黃懷鑒的肩膀道:「人家季爺也是按規矩辦事嘛。」
「什麼規矩?你們硬說的規矩?」黃懷鑒冷聲道。
魏青謀聞言放下了搭在黃懷鑒肩膀上的胳膊,還是笑道:「黃二你這樣就沒有意思了。」
黃懷鑒道手一環道:「跟你們在一塊兒確實挺沒意思的。」
說罷,轉身走到了趙益清身後,魏青謀挑挑眉,露出了訝異的神色,道:「看來趙公子是真的魅力無邊啊。」
黃懷鑒也學著他眉眼一挑,問道:「怎麼,嫉妒?」
魏青謀忙擺擺手,道:「不敢不敢,就是好奇黃二你怎麼就突然跟趙公子關係這麼好了。」
「他家有老餮堂你家有嗎?」黃懷鑒一臉鄙夷。
趙益清:……
魏青謀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本來笑著的臉驟然僵硬了,半天沒吐出一個詞兒來。
黃懷鑒不屑的衝著他翻了白眼,轉過頭去。
季茂林依舊是剛來時的那副神色,他問道:「諸位談話結束了嗎?」
趙益清經過黃懷鑒那一打岔,本來氣的不行的心情頓時就緩解了,還頗有點兒興奮的情緒在裡面。
於是他調整好表情,勾起了一個笑容,道:「說吧,怎麼來。」
季茂林衝著千兒一抬,那千兒便衝著趙益清拱手道:「趙爺,您與小的同時搖骰子就行,能不能聽聲,會不會做假,小的
都能分辨出來。」
「那行,來吧。」
趙益清說完,那千兒對他一鞠躬,坐到了他對面,推給他一個骰盅,道:「趙爺,您開始。」
趙益清順著他的話搖起了骰子,他這次怕再有什麼么蛾子,隨便搖了一下就放下了。那千兒是一直聽著聲音的,見趙益清搖完放下,他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的趙益清,不大的眼睛裡聚著精光,把趙益清嚇了一跳。
季茂林看見千兒這樣皺起了眉頭,清了清嗓子,那千兒才重低下頭去,在他低頭的瞬間,魏青謀給季茂林遞了個眼色,季茂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隨即他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那千兒聽見咳嗽正準備搖骰子的手頓了一下,才重開始搖起來。
他停下手,把骰盅放到桌子上,道:「趙爺,請。」
趙益清與他同時開了骰盅,趙益清是三個六,那千兒也同樣是三個六。
魏青謀見此一笑,道:「趙公子,你與這博金賭坊專用的千兒一個水平。」
「你這話什麼意思?」黃懷鑒把環著的手放下來,臉上掛著嚴肅的表情。
趙益清明白,他今天就是被針對了,他完全可以想到他們會說的怎樣荒誕。突然他心中生出了一種無力感,這就是圈子這就是地位,他上輩子走的路太順,又比較不在乎那些彎彎繞繞,導致他從沒被所謂的「圈子」排擠過。
在現代,他就算被排擠也總有解決的辦法,而今天的事情似乎除了他認了自己出老千之外,並沒有什麼解決方法。在場的人不買黃懷鑒的帳,更不買他的帳。
一個第一次來賭場的人,居然可以隨隨便便被安上一個出老千的罪名,趙益清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好笑,看著在場的人正虛偽的笑著的臉一時間仿佛在看一部魔幻現實主義電影。
他一時間笑出了聲,引得人們都看向他,趙益清頓時收了表情,道:「抱歉。」
然後他轉過身,衝著魏青謀問道:「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
趙益清問的自然是針對他這件事情。
魏青謀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趙益清在問他什麼,他回答道:「是臨時起意,也是早有預謀。」
「看來這生意紅火了,也不是什麼好事。」趙益清感嘆道。
隨即,他轉向季茂林,問道:「說吧,季爺,你們博金賭坊到底什麼規矩。」
季茂林剛張開嘴,還沒說話,就聽到一個賭場小廝急急忙忙衝過來道:「季爺,不好了!有人在一樓砸場子!」
第47章
季茂林聞言,立馬轉身出去下了樓,度快到把趙益清都看楞了。
見季茂林出去,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出了門,趙益清黃懷鑒不知道什麼事,但大家都出去了,他倆也一臉懵逼的跟著出了門。
魏青謀跟在他倆後面笑盈盈的解釋道:「這博金賭坊已經十幾年沒人砸過場子了,今天熱鬧可大了。」
黃懷鑒聽見他說話,回頭瞪了他一眼,道:「別跟著我們!」
然後拉著趙益清飛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