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嫆嫆摇摇头:“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因为袁路治愈了我,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我有多不堪,都有他给我兜底,挺踏实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走了。”
“有的治愈是一生的,有的陪伴不需要待在身边,心里有就够了。”
秦士朗低下头,手中的纸巾已经搓破了。“真好。”他说。
从嫆嫆有些不明白这句“真好”指的是谁好,哪里好,什么好,但她也无心去问,说:“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秦士朗抬头,看着从嫆嫆:“怎么放下?”
从嫆嫆身体前倾,盯着秦士朗的眼睛:“我会努力适应单亲妈妈的生活,也会努力去接受更好的人,然后去过我想要的生活。我也希望你也能遇到更好的人,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我们都没错,以前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我很珍惜。只是,你不够好,我也不够好,所以,我们走不下去了。我在和袁路结婚的那一刻便已经从我们的关系中跳脱出来了,我希望你也出来。鹿鹿永远都是你的女儿,无论咱俩以后是仇人还是朋友,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秦士朗在从嫆嫆的注视中渐渐红了眼眶,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吧,他对自己说。
“嫆嫆,或许你不相信,我这一辈都没这样爱过一个女人,从来都没有过。”
“可是。”从嫆嫆说,“你已经亲手放弃了她。”
秦士朗毫无征兆地哭出声来,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哽咽着。从嫆嫆强压着内心想要安慰他的冲动,等着他慢慢平复,注视他站了起来,走到自己面前。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或许是最后一次,在她无声的注视下将她抱在了怀里。他摩挲着她的头,久久的,尽管从嫆嫆没有回应,尽管她身体紧绷,可是她没有推开他,他也没有放开她。
“嫆嫆,我只有一个请求。”
从嫆嫆在秦士朗的怀里问:“你说。”
“在你遇到更好的人之前,不要拒绝我的关心。放心,我会掌握好分寸,绝对不会让你为难或者不舒服。”
从嫆嫆推开秦士朗:“我希望这份关心是对鹿鹿。”
秦士朗没有回答,一言不地走了出去。他知道,从嫆嫆已经将他之前的一切全都从心中抹去了,门锁、餐桌包括次卧中的那张床,全都已经从她的生命中消失,而这些也变相代表了他。
从嫆嫆很快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赶在鹿鹿醒来之前焕然一新。见还有时间,她抱着鹿鹿一起去了小区外的理店,非常俗气却又极有仪式感地将长剪短,换了个利落的型。鹿鹿似乎对她的新型非常满意,不停地玩着她的头。来接他们的袁盛也很惊讶,直呼她这样比之前看上去精神多了。
从嫆嫆的确需要焕一下精神了。
晚上的会谈很顺利,朱云蕾远比她说的要专业,将成立中心的两种方式相比较,给了袁盛一个具体的方案,并表示,她有相熟的早教机构,如果能定下孩子的数量以及对老师和课程的需求,她也可以让他们先报个价,以便他参考。两人加了微信,方便以后在细节方面沟通。
送走朱云蕾,袁盛将从嫆嫆送回了家。这一次袁盛没有上楼,在楼下看着她家的灯亮起才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