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嫆嫆越听越气:“白子林整天游手好闲连固定收入都没有还天天出去喝酒,你要养家养孩子怎么这钱就全成你花的了?”
“因为我负责家庭开支,钱就是我花的。还有更可笑的,知道我刚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婆婆怎么劝我吗?她说白子林就是懒点,贪玩点,不务正业点,大少爷脾气差了点,但他外面没女人啊,仅凭这一点,我就不应该离婚。”
“这是什么逻辑?!哦,女人就得勤劳贤惠、任劳任怨、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从牙缝给他们挤口粮,男人只要不在外面有女人都万事ok?”
丁果越说越烦躁:“反正我觉得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他娘俩手里。”
“别胡说八道!”秦士朗突然插话,但很快又沉默了。
这句话成功地打断了从嫆嫆即将火上浇油的话头,带着怒气下意识地去看秦士朗,四目相对,突然从他那充满挫败和关切的眼睛里读懂了他的意图,她无奈地转头看向了别处。
也是个细心的人。从嫆嫆想,难怪丁果一有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爸妈而是秦士朗,他的确很懂她而且足够冷静。想到这,从嫆嫆觉得秦士朗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严肃和缺乏耐心,或许他的温柔和细心全藏在了他的沉默里。
出电梯,从嫆嫆帮丁果开门,看着她渐红的眼眶摸了摸她的头。
秦士朗看着从嫆嫆小小的手在丁果的脑袋上起落,在她回头的时候迅移开了目光。
丁果渐红的眼眶逐渐恢复正常,故意扯开话题:“你多好,拆迁之后你也是有钱人了。”
从嫆嫆奇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家在思梧社区又没房子。”
“隋靖家有啊!”
“那跟我更没关系了!”从嫆嫆不是在说气话,就算她和隋靖结了婚这拆迁款估计也和她没什么没任何关系,更何况他俩还没领证呢!
丁果笑着打趣:“听说你婆婆把隋靖的所有银行卡都要走了?是不是怕拆迁款到账被你卷跑她一分钱都落不着?你婆婆平时不是挺疼你的吗,整天对你嘘寒问暖的,搞得她像亲妈阿姨就跟后妈似的,怎么一遇到钱的事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从嫆嫆笑不出来。她和隋靖谈了六年恋爱,订婚一年多,之前隋妈妈的确非常疼她,比走严厉风格的亲妈还要疼得多,但自从知道房子要拆迁后,隋妈妈的态度就有了很大改变,感觉做什么事都防备着她。
小苗闹觉,一回家就开始哭,怎么哄都没用,油盐不进地只知道嚎,三个大人连句话都说不成。丁果只好抱她进卧室,喊秦士朗和从嫆嫆别走。秦士朗挂念着大苗的那一身泥水,见丁果顾头不顾尾的样子准备替她收拾了,让她能轻松一点是一点。等他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厨房拐进卫生间的时候,现从嫆嫆已经把大苗扒了个精光正给他洗澡。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口犹豫着主动开了口。
“从老师,我儿子以后还得麻烦您。”
从嫆嫆让大苗坐进浴缸,转头去看秦士朗:“转学手续都办好了?”
秦士朗点头,反应有点像从嫆嫆的学生,很拘谨的样子。
从嫆嫆又说:“放心吧,秦町学习那么好,老师们肯定都喜欢他。”
“现在好有什么用,才初一,知识潜着呢,以后谁知道怎么样。”
从嫆嫆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惊讶地看着秦士朗,现他不是故作谦虚突然严肃了起来。她站起身,面向秦士朗:“我不知道你上学时候的情况,不过我从小学到初中没有得过一次全校第一,但从小学四年级起秦町就是家常便饭,仅这一点来说,他非常了不起,值得骄傲,我相信以后肯定也差不了。”
秦士朗迎着从嫆嫆的目光,明明知道她在敲打他,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反而庆幸儿子终于遇到了一位好老师。
从嫆嫆继续帮大苗洗澡。“对了,有件事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请说。”
“秦町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转学?照理说你们家所在的学区两所学校都可以上,为什么他上了一个学期后又选择转到我们学校?单成绩来说他去哪所学校都会很受欢迎,相反,他离开对学校来说也是一种损失,可据我所知,之前的学校并没有过多挽留。”
秦士朗沉吟片刻:“转学申请上我们写的原因是离家更近。”
从嫆嫆轻笑:“是因为校园暴力吧?虽然我们是不同的学校,但同属一个教育系统,有些消息我们也能听到。学校要面子,你也要,这个理由站不住的。”
秦士朗不说话了。现在,他更确定从嫆嫆对秦町特别上心并不是因为是丁果的闺蜜,而是她原本就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
从嫆嫆依旧忙着洗刷大苗,动作娴熟手脚麻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早已是孩子的妈妈:“你想过没有,秦町被欺负,转学是下下策,作为他的父亲,你应该做得更好,不然这将是孩子一生的阴影,更会影响他以后的交际及处事方式和能力。”
秦士朗不假思索地说:“他一个孩子……”
“孩子不是木偶也不是机器人,他有情感,有自己的思维和判断。”从嫆嫆鲜少打断他人说话。
秦士朗再次沉默,也不知道是因为认同了从嫆嫆的话还是不屑于反驳。
正说着,丁果也走了过来,没注意两人的谈话,倚着门框看从嫆嫆给大苗洗澡,笑了:“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岳母。”
从嫆嫆嗤之以鼻:“我觉得我这婚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