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布伸出手指,缓缓从殷明鸾的脸上划过。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何时对殷明鸾起了心思。大概是从一入上京繁华地,繁复的衣裳,不休的歌舞,丰盛的佳肴,耀眼的金银,都让迦罗布在艳羡之际生出了不甘。
这不甘在入宫看到殷明鸾后达到了顶峰。
矜贵美丽的公主,无懈可击的美貌和笑容,如同华美匣子中的明珠,让迦罗布晃了一下眼。
当他疑心殷衢与殷明鸾的关系时,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反而只感气愤。
周天子,你广有四海,什么东西都触手可得。
他目眩神迷的,在周天子看来,只是平平无奇,他憧憬的,却让周天子亵玩。
这时他才知天子之尊。
叫他如何甘心
殷明鸾眉头微微一皱,接着醒了过来,她看见迦罗布神色晦暗地看着她,并用手指在她脸上摩挲,一惊之下,忙缩着就要往后退。
可是迦罗布趁着这个机会欺身而上,单膝挤在床榻之上,将殷明鸾困在一方小小的地方。
殷明鸾怒目而视“下流、无耻”
伽罗布笑了“下流无耻公主殿下冰清玉洁,从来没有被人摸过脸”
殷明鸾想起了什么,目光有些闪烁。
伽罗布饶有兴趣“难道是殷衢”
“你”
“有趣,实在有趣。”
伽罗布露出略带恶意的笑“可是,你被我掳走已经快两个月了,殷衢一直没有找你。”
殷明鸾反驳“你说谎。”
伽罗布继续说“你心里知道我是否说谎,上京局势混乱,殷衢难道会抛下那一摊烂摊子远离中枢”
殷明鸾沉默不语。
伽罗布接着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知道大周新皇后的人选”
殷明鸾捂住耳朵“你休想骗我。”
伽罗布将殷明鸾的双手拉开,强迫她一字一句地听进去“是萧家的大姑娘。”
殷明鸾一愣。
殷明鸾暗地里,也曾推算过新皇后的可能人选,萧松月从身份上,才名上是完全配得上皇后之位的。
同时,若是萧松月是新皇后,那就能暂缓许党和倒许党之间的紧张局势。
若伽罗布是随便说出一个人来诓骗她,为何能说得如此有理
他可是一个胡国人啊。
伽罗布见殷明鸾有几分相信,继续说道“在你走后,殷衢对我胡国的舞姬也是宠爱异常,为她建高楼,为她六宫独宠。”
殷明鸾却笑着摇摇头“新皇后便罢,胡姬我却是不信的。”
伽罗布挑眉。
殷明鸾用一种略带惆怅的奇异口吻说道“皇兄他从来不耽于情爱,一个清心无情的人,如何能做这样的荒唐事”
伽罗布思索片刻“清心无情如此说来,是我的小公主在单相思”
殷明鸾被戳中心思,一时间有些恼怒,只能闷不做声。
伽罗布从床榻上下来,站起身说道“我本打算今晚和你亲近亲近,只是提到殷衢未免太过扫兴。”
他俯下身子捏了捏殷明鸾的脸,别有意味地说“阿珠这几天会照顾你,你一定要好好养着,到时候就能少吃点苦头。”
伽罗布说完后,走出了大帐。
殷明鸾看着珠帘上的珠子晃动,不觉有些心神不宁。
新皇后、胡姬
到底她还是在意得不行。
满心被这些糟心事占着,她丝毫没有琢磨到伽罗布离去之前所说话的言外之意。
塞外风声紧。
大帐内,一盏灯仍旧亮着。
昏黄的油灯下,案上铺满舆图和奏折,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握住一只润泽的玉镯,手的主人脸上带着愁容,墨黑的眉峰却划出一段凌厉。请牢记收藏,&1t;